雷云中终于擦出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江晓寒定了定神,才向前走了几步,俯身查看温婆婆的尸身。温婆婆喉口那道刀伤内窄外翻,十分狰狞。但端口却很整齐,是一刀毙命。江晓寒认识那道伤,他抬手按了按自己胸口,他胸口的那道伤差不多已经痊愈,但他依旧记得当时那柄锋利的长刀砍上来时,是何等的利落。
是温醉的人。
他沉默的直起身,刚退后一步,脚下便踩到了什么硬物。江晓寒弯下腰,将那被血浸透的东西从台阶角落拾起来,才发现是一只雕到一半的木兔子。
那大概是温婆婆自己雕的,刻纹凌乱不堪,只粗略的勾出了形状,似乎是刻到一半便从篮子中掉出来的,温婆婆眼神不好,竟也没有发觉。
木块浸了血,江晓寒用拇指擦了擦,那血迹混杂着泥土脏污执拗的粘在上头,触目惊心。
江晓寒眼神一黯,默不作声的将其收入了袖中。
“我先前想错了。”江晓寒道,他背对着颜清站在院中,似乎在瞬息间便克制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又稳又沉:“我一直以为,温婆婆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被从温府赶出来的。”
“但其实不是。”江晓寒转过身,一字一顿道:“温醉的东西,就藏在温婆婆这里。”
大雨将他的外衫打湿,鬓发被雨打成一缕一缕的贴在他的颊边,显得有些狼狈。但颜清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颜清何等灵透,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洛随风偷走的东西,是从温婆婆这来的?”
“从被船老板袭击之后我一直在想,为何温醉的人如此笃定是我拿了东西。”江晓寒说:“明明我只去过温府一趟,若是真怀疑我,也该先试探我一番,不会如此急切的来袭击我,反倒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