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天前来到这座秦家大宅,小姐的脾气就收敛了许多,虽然在屋子里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让人大冬天在外面罚跪。
她是许家的丫鬟,八岁时被亲生父亲卖到许家,十二岁到了小姐身边做粗使丫鬟,一直到现在十八岁,许家倒了,她仍然在做丫鬟。
林元帅顺着先前的动作又洗了几下衣服,忽然感觉到不对。
她的力气似乎有些小了,身上也冷得厉害,仿佛一阵寒风就能把她刮倒。
林元帅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设定,她似乎是生下来就比别人虚一些的,放在小姐身上叫娇弱,放在丫鬟身上,就叫躲懒成性。
林元帅把衣服搓完,倒干净了盆里的水,摇摇晃晃朝着丫鬟的屋里去,原先在许家的时候,小姐住的是二层小楼,宽敞又雅致,丫鬟们住的是成排的青砖瓦屋,好一点的丫鬟住单间,最差也是六七个人住一起,到了秦家,没有秦瀚的吩咐,秦家老管家只能抱歉地让许家一大家子住进了一个院子里,小姐身边丫鬟也只能不分屋里丫鬟还是粗使丫鬟,全都挤在一个屋里。
林元帅把衣服撑起来,晾到火边烤。
没一会儿,小姐屋里就在叫,林元帅去烧了一趟水,搬了两箱书,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老嬷嬷见状给了她一脚。
林元帅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身体乍暖还有些僵硬,只能被动地挨了一下,她看了看老嬷嬷,把这事记下。
娄建邦这一次挑的人选是从最近一个比较热的宫斗剧里拉来的团队,演员全员都还没怎么出戏,这会儿屏蔽完记忆,代入感那叫一个实在。
许秋荷歪在美人榻上,眉尖微蹙,虽然没怎么上妆,也就是抹了一点时兴的腮红和胭脂,描了描眉,看着就很有一种南方美人的韵味,来秦家的这些日子,谁都在提心吊胆,但谁也没有许秋荷想得多。
指腹为婚其实也就是个说头,这年月追求的是自由恋爱,原本如果许家没有出事,和秦瀚的婚约本来也该解除的,她和北面的段少帅情投意合,本来都快结婚了,但大哥战场上被炸死,许家的军队也散了,段少帅立刻改变了主意,家里没有法子,就想到了秦瀚。
秦家所在的地理位置很占便宜,守着长江天险,三面都没有敌人,但也限制了他向外发展的脚步,秦瀚本人才二十来岁,刚刚留洋回来不久,这份家业是已故的秦老爷子打下的,谁也说不好秦瀚能不能镇住场子。
许秋荷叹了一口气,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除了依附于秦瀚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闹哄哄了一阵子,没多久,许母就急急进门,手里还拿着崭新成套的洋装,催促许秋荷,“快快快,秦瀚回来了,去把衣服换了,再描个妆,快点儿啊!”
许秋荷不太喜欢洋装,但许母认为秦瀚既然是留洋回来的,肯定喜欢这种样式的衣裳,又催促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