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萧沉韫生死不明,在战乱之际,将家国押注到生死未卜的主帅身上,未免太过冒险。
这也不怪跟风的大臣们倒戈相向另择明主,毕竟除了萧沉韫的一小撮心腹外,大部分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角草,无论做哪种选择,都只是为了在乱局中明哲保身、将自己利益最大化罢了。
苏南枝心急如焚,担忧、忧虑、痛苦、思念、不安、忐忑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心头,无论她思绪再乱,都得稳住心态,心中一番斟酌后,冷静地低声道:「让萧瑜卸去佩刀利器,只带一人护卫前来。」
萧瑜身穿黑色银龙铠甲,头戴兜鍪,取下腰间宝剑,任由余晔搜身,他薄唇划开一抹讥笑。
防人防成这样,搞得好像他真的会对她做什么似的。
他又怎么会伤她?
萧瑜只带了杀手阁主鸢雅,单刀直入,进入烨羽军严防死守的中心地带,见到那抹白裙女子。
女子肉眼可见的瘦了,瘦的宛若风吹就倒,这身白裙似乎几日都没
换过,也不太干净,沾了几根枯草,皂靴上尽是泥土。
苏南枝转身,面庞苍白,难掩疲惫之色,尽管她强打精神,萧瑜还是从她眼中看出了无尽的沧桑。
「你过得不好。」萧瑜俊眉紧皱,一言道出。
「这无关紧要,不知九王寻我有何事?」苏南枝念他北上御敌,语气还算客套。
回归正题,萧瑜眼中有了正色,蹙眉道:「萧沉韫葬身虎口,北部兵马乱作一锅粥,主帅一死,犹如一盘散沙,若无人做拧紧这些线兵的主绳,北部兵力就废了。你可明白?」
一针见血,仿佛勘破层层迷雾般,萧瑜的话让苏南枝蓦然清醒。
她执拗地寻找萧沉韫,满脑子都想着他,却忽略了战争。
「谁是这根主绳?」苏南枝问。
萧瑜目光扫量她细腰上悬着的白玉玉佩,啧了声:「萧沉韫对你,真是用情至深。」
萧瑜扪心自问,萧沉韫能做到把备用虎符送给苏南枝,而他,却做不到。
苏南枝摩挲着那块白玉。
萧瑜观其神色,低笑:「别告诉孤,你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作用。」
苏南枝摘下白玉,目光贪恋缱绻,满眸柔情,仿佛透过这一方白玉,回想到了萧沉韫手握匕首雕刻白玉的场景,心突然就酸了,好想他……
「看来你真不知道。」萧瑜抿平了唇线,不甘不愿地说道,「这是萧沉韫的备用虎符,他在上头刻了你的名字,只有你才能用它调令军队。所以,你才是这根拧紧兵线的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