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闭上眼,艰难地,沉沉地点了个头。
孙太傅稍微放心了些,和蔼笑笑:“希望老臣能熬走陛下,再多活几年,能助王爷得偿所愿。”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普遍之下,也唯有孙太傅敢在摄政王书房里讲出。
毕竟先帝崩逝那年,孙太傅想的是推萧沉韫登基称帝,奈何萧沉韫无上位之心,所以,孙太傅很不喜如今的萧睦。
在他眼里。(下一页更精彩!)
,无论七王还是萧睦、任何一个亲王,都不如萧沉韫适合,那把龙椅。
“老臣告退。”孙太傅步履缓慢,被余晔扶出了书房。
待孙太傅离开后,萧沉韫坐在书房中,提笔蘸墨,展开白纸,不自禁地画出了苏南枝面容。
他紧闭房门,独自一人坐在屋中,窗外落日月升,等到夜幕四合也并未点灯,只是借着一束月光,一笔一划细细勾勒女子容貌。
太傅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回想从前,他总是莫名没缘由地去找苏南枝。
从嵩阳到死水县、再到回京后,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主动找她。
记忆里,苏南枝很少主动来找他,来找他都是有所求,而并非像他这样,只是想见他才来找他。
所以,苏南枝对他有喜欢吗?哪怕一点点喜欢……
萧沉韫心情忐忑,笔尖不慎在画像上拉出好长一条墨线,他连忙拿手去擦,这一擦,手心都是墨汁。
他剑眉紧蹙,有些烦躁不安、又有些局促不安,他活了二十多年,鲜少出现不安的情绪,这让他有些无从适应。
假如,他十天不找苏南枝,苏南枝会主动来见他吗?
仅仅是想他才来见他的那种。
不,或者七天,七天为期,他想看看,苏南枝会不会来找他。
他心烦意乱地揉皱画像,执笔重画。
然而连着七日,苏南枝都在芸院中等消息。
一等雅贵妃为父亲求情延期年后问斩,二等太子暴露,三等宋佳月来求她。
这段时间,京城一切风平浪静,静的像起不了半点浪花,镇国侯一党暂停弹劾太子,左丞相也没在朝堂上与太傅骂架,七王在道观修身养性,萧瑜忙着辗转各城拉拢民心。
苏南枝暗香浮动的如瀑青丝,披散在腰际,坐在合欢树下,指尖放在古琴弦上撩拨翻转,曲音从宛转悠扬再到急转直下,忽然奏出金戈铁马磅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