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盛,我只想问你一句,怕吗?”
“不怕。”
“仇敌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前路艰难险阻,跟着我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当初姑娘救我于深渊绝境,如今,再陪姑娘走一遭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春盛哭着哭着就笑了,“当初姑娘答应过春盛,让我永远跟着您。 w_a__\_\_c\_o\_ 这辈子您是不能赶我走了,下辈子再赶我走吧。”
“谁说要赶你走了?”苏南枝将春盛揽入怀中,紧紧抱住,“我才舍不得,赶你走。”
她抬头看屋顶时,水眸滑下一行泪。
春盛吸了吸泛酸的鼻尖,她心想,她可不能拖姑娘后腿啊,她也要变强大。她也想终有一天,能强大到护住自家姑娘。
“姑娘,再休息会儿吧,外头有温师爷和灿夏、何老爷爷照看着。”
苏南枝起身推开屋门时,日光晃得险些睁不开眼:“姨母丧事,我须得亲自操持。”
待她走到灵堂时,温言斐已将一切处置妥帖了,来往宾客也散了不少。
几人连续忙了三天,这才楚冷曦风风光光下葬。
下葬的那天,和风细雨。
夏末阳光温和灿烂,苏南枝跪在墓前,亲自提笔写墓志铭,一笔一划遒劲有力,缓慢认真。
金黄明媚的阳光落在脸上,她面。(下一页更精彩!)
无表情地收笔时,旋即重重磕了三个头。
额头磕在墓碑前,两行清泪滚落,待抬头站起身时,苏南枝面冷如冰,只字不发地转身坐进马车。
她正襟危坐着,不悲不喜宛如木雕。
萧沉韫发现她与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苏南枝,难过至极的时候,会哭,焦虑不安的时候,眼眶会红。
可如今的她不悲不喜,将所有真实情绪藏于心底,更像掌权者的喜怒不显于形,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理智清醒。
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如果可以,萧沉韫想让她做回四年前无忧无虑的苏家嫡女。
一声轻叹,从他唇边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