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能用这种哄小孩子的口气轻飘飘地说出来,那口气倒好象真的是自己不懂事,在无理取闹一样。
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愤,颜汐猛地转过身子,一双满含愤怒的清亮眸子如两把尖锥般直刺楚焕的眼内:“楚焕,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这十几年来,你欺骗我利用我,将我愚弄得还不够么?!如今你目的已然达成,我对你也再无任何用处,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说,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准备继续利用下去?”
楚焕早已料到颜汐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也怨不得颜汐会如此恨他。当下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哄道:“汐儿,你先别恼。义父也知道这件事是义父的错,我不该这样算计你。其实那日派你下山后我便已后悔了,本想追你回来,只是你也知道义父身子不适,完全有心无力,这才导致铸成大错。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君问天竟然是只衣冠禽兽,居然会对你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否则,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
颜汐闻言,只觉心中越发苦闷难当。
我被你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上,遭受那么多的凌虐与屈辱,现在,你一句轻轻巧巧的道歉,一句后悔,就妄想能抹煞我承受的那一切么?
楚焕啊楚焕,你心里究竟当我是什么?
一具没有心,没有感觉,只能任由你随意搓圆捏扁,却不会对你又丝毫怨尤,依旧乖乖任你摆布的玩偶么?
颜汐的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不住地凌迟着,割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然而面对着这个辛辛苦苦养育了自己十七年的人,他纵然有再多怨恨,也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来。
看着楚焕那张充满了歉意和懊悔的面容,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刻远远地逃开这个人,今后有生之年再也不要看到他。
顾不得胸口压抑钝痛的感觉,颜汐披衣下床,弯腰将双脚套进鞋内,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楚焕一直静静地看着颜汐,此刻见他一语不发地往门外走,连忙紧走两步,一把扯住颜汐衣袖,脸色微沉道:“汐儿,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