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就在与皎月宫的这池湖水。”墨无月抬了抬眸子,朝着一旁的静湖看了过去,“玉卿是炼药师,皎月宫这后山之上都被她种满了药草。而这静湖之中,曾经她也在这其中育了雪莲,湖水早已吸收了仙灵的药性,你和阮非日日以这湖水为饮,这药性也被纳于体内。”
“难怪。”阮灵儿恍然地点了点头,难怪她总觉得来了这皎月宫是很不一样,小鱼儿的修为进步得很快,她虽然还是没能晋升到冰心诀五阶,可是心态平稳不少,体内的气息也十分地顺畅,看来跟静湖的水的确是脱离不了关系。
墨无月也接着说道:“太生剑是至刚之物,而这静湖的雪莲水却是至柔,两者最为相克,这两月时间,已经能让你的伤疤好上几分,你只需再用你的子午鼎炼制出上好的玉露膏,配以冰心诀治疗脉火,便可以依好了。”
“原来如此。”阮灵儿轻抿了唇角,这个她近乎已经放弃了的难题,竟然解决的方法这么简单,不过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地可以来到皎月宫待上这么长的时间,恐怕她真的没这个机会医好她脸上的伤了。
她想着,也是轻笑了开来,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那就多谢你了,小鱼儿要是知道你帮我医好了脸上的伤,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希望吧。”墨无月神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多少喜怒,只是眸子却是依旧动了动。
三岁了,三年时间的确过得很快,他终究是对不起他,可却能为他做的太少了,既然这个是他三岁生辰所许下的愿望,那他自然便依了他就是。
阮灵儿看的出来,虽然墨无月的话语风轻云淡得很,可其实他对小鱼儿还是有几分在意的,旁的事情不论,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是应该谢谢墨无月。
只不过,她想着这些,神情却又是凝重了下来,光顾着好奇如何治好脸上的伤疤,可是似乎有些事情她却忽视了。
她摇了摇头,再看向墨无月的时候,眉头也微微地颦了起来,“等等,墨无月,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照你的意思,这个陷害你我的人就该和在柴房里头伤了我脸的是同一个人,对吧?”
这很显而易见,太生剑的精石是何等东西,阮薇和林丰怎么可能弄得到手,除了这背后的人,不会有其他了,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很奇怪不是吗?他既然一定要让小鱼儿出生,就定然不会杀了我,可不杀了我,何必又要冒险伤了我的脸,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总不该是为了留个记号以后好找到她吧,想来能布下这么多局的人,脑子也不会这么蠢。
“对他而言并无益处,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做给我看的。”
“为什么?”
她和墨无月素不相识,留了这伤疤,又会什么用?
可是阮灵儿的话问了出来,墨无月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她朝着墨无月看了过去,只见着他垂下了几分眼睑,眼中的神色也淡了下去,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会牵扯到他并不想谈论的一部分。
阮灵儿没有看过这样子的墨无月,之前的墨无月都让她觉得高高在上十分疏远,可现在的他却似乎变得跟他们一样,也有着常人一样的情绪。
阮灵儿的神情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到这个问题,她本想着再说点其他的绕过这个话题去,可没想到还没等她说话,墨无月却是有了动静。
他抿了唇角,脸上的神色掩了下去,似乎刚才的他不过是阮灵儿的错觉罢了,沉沉的嗓子也终于是响了起来,“他用太生剑的精石刺伤你的脸,只不过是想让我每次看见你都会想起三百年前的事情,想起玉卿、是怎么死的,他不过,是想让我一直这么愧疚下去。”
“玉卿?”
阮灵儿听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地愣了愣,墨无月他说,玉卿仙君,死了?
她之前还跟良子书猜测,玉卿到底是消失了还是仙去了,没想到,她真的是死了。阮灵儿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又会跟玉卿扯上关系。她看着墨无月提起玉卿这个名字时候的神情,忽然觉得似乎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故事,只是不知道这些故事,墨无月会不会跟她提起。
阮灵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墨无月,只是坐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无月的声音才终于再次响了起来,“玉卿,就是死在了太生剑之上。”
墨无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阮灵儿说这些事情,也许是今日他说了太多的话,想起了太多的往事,也许是因为面前的女人有着一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安定感,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被牵扯进这件事情的她,其实也应该有所有事情的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