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都的面色铁青,大臣们也都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言。
这一把火是萧羽彦在告诉他们,即便她尚未亲政。但她身为一国之君,绝不接受任何人的要挟。要么便是玉石俱焚!
两相僵持着,围观的百姓也都大气都不敢出。起初他们还只是在看热闹,如今却瞧出来了。今日的黎国,朝政动荡。但是国君这一番举动让他们心中叹服,都说他们的国君昏庸无能。今日看来,倒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国君。
就在局势不明之时。大司马忽然按剑上前,高声道:“来人,将罪臣武子都押送天牢听候发落!所有为武子都求情的大臣,尽数圈禁于大理寺中。”
萧羽彦看向韩云牧,他面色沉峻。但这一声令下,局势瞬间逆转。御林军不再犹豫,上前押住了武子都。武子都姓武,却是个文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他此次犯下滔天大错,更是无从辩驳。
武子都被御林军强押着低下了头。萧羽彦瞧着他,忽然觉得他似乎是松了口气。而一旁的蓝善身子稍稍上前一步,却又努力克制住了。
她没来得及多想,武子都已经被带了下去。
忽然,人群中有人叫道:“打死这个贪官 ”这一声叫唤,让所有人如梦初醒。无数的东西被砸向了武子都,两旁押送的御林军也受到了波及。
其他官员也被带了下去,听候发落。宋晏宣判,谢应宗无罪释放。
萧羽彦扶着沁弦的胳膊,忍着脚上的伤,一瘸一拐走回自己的位置。她看着宋晏道:“宋爱卿,赈灾款项还未追回。朝中是否还有参与此事的同党。这些都还望你今后一并查清楚。”
“喏。微臣定不辱命。”
赈灾之事就这样告一段落,萧羽彦也该起驾回宫。轿撵自人群中穿过,摆在了她面前。萧羽彦看了看那几步路,脚上的伤隐隐作痛。
昨日御医来看过,说她是骨裂了。都说跌打损伤一百天,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她都不该多走路。方才走那几步路,已经是勉强。
可是这么多百姓看着,萧羽彦只好站起身。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萧羽彦还未回过神,身子便一轻,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她仰头看着穆顷白,顿时涨红了脸。穆顷白却泰然自若,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了轿撵。
两旁围观的百姓中,不少女子发出了惊呼声。
萧羽彦只好厚着脸皮,别过头不去管他们。穆顷白将她轻轻放在了轿撵上,低声耳语了一句:“坐稳了。”她红着耳朵点了点头。
一路出了大理寺,萧羽彦回头看去。掠过人群,她看到蓝善跌坐在地上,她的兄长正俯身安慰她。而谢应宗解开了枷锁,欢喜地奔向了他心爱的妻子。
他妻子也散步并作两步走向了谢应宗,伸手拧过了他耳朵骂着什么。谢应宗连忙苦着脸向宋晏求救,萧羽彦隐约听到他叫:“宋大人……替我作证啊……”
宋晏一脸严肃地隔空叫道:“那日宴饮,你和绯红发什么了什么,我并不知情。恕本官无法为谢大人做主了。”
谢应宗连忙回头向他的河东狮告饶,但大理寺的上空还是回荡着他凄厉的惨叫声。
萧羽彦回过头,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人。她心下一颤,再想仔细看,人群便开始拥挤四散。那一道身影也如泥沙如江,再也无迹可寻。
走在她身侧的穆顷白一直瞧着她,忍不住询问道:“你在看什么?”
萧羽彦回过神,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眼花了。”
穆顷白没有多问,只是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垂在下方的手。而浩浩荡荡的队伍之后,人群中两人不疾不徐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