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说不通?”老夫人问道。

“楚攸。寿宴那日,我如厕回来曾经碰见他二人。当时我很明确的看到齐放在质问楚攸啊,而楚攸也说齐放还要留在季家这里那样的话。如果齐放是个小人,那么楚攸为什么要这样说,有没有可能,是楚攸想将齐放挖走而不得,结果蓄意陷害呢?”

老 夫人摇头,叹息:“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昨夜,他已经与彩兰接头了,我自然是知晓了一切。齐放,真的让我失望了。元浩变了,楚攸变了, 齐放变了。我不明白,季英堂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秀宁,你既然旁观者清,那你觉得,季英堂的孩子,为什么都会变成今日这般。”

“也许,他们不是变了,而是本质就那样。祖母,你知道吗,其实我昨天也发现了薛二小姐的不妥当。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在笑意盈盈的时候,她面上带笑,手却已经攥出了青筋。”

老夫人没有想到这一点:“青玉她如此?”表情有几分震惊。

娇娇点头称是。

“祖母,我刚才听你说到了齐先生的事儿,提到了季英堂的事儿,我突然有个大胆的联想,许是,许是这让你难以接受,可是我真的想问,薛大儒,也就是当初教导他们所有人的薛先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是一个好人么?”

这一点,娇娇早就已经有疑惑了,最初的疑惑是季晚晴的话,薛大儒曾经在大殿上说过,众位皇子不如季家两位公子,这是怎样的评价,这么拉仇恨值的事儿,他便是读书读傻了也不至于如此吧?可偏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他是故意。

而今再看,他教导过的那几个孩子,除了季家的两个公子,其他人算是全都歪了。宁元浩,朝秦暮楚、贪慕富贵之辈。楚攸,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之人。齐放,勾结他人,算计钱财之辈。瞅瞅,哪有一个好的?

最后便是薛二小姐,薛青玉好端端的为什么那样?

如此看来,所有的箭头倒是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便是薛大儒。

老夫人听了娇娇的话,确实更是震惊,她看着娇娇,许久不能缓过神来,她不明白,娇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不过再听娇娇的分析,竟是也有几分道理。

她垂首沉思。

“薛 文阳原本也是世家公子,不过却因着有人陷害家道中落,他隐居在江宁,被仇家追杀时被我所救。我们比邻而居许多年。”停顿一下,老夫人叹息:“他恋慕于我, 那时我已成亲,更是深爱自己的相公。我相公憨厚,没有英俊的外貌也没有渊博的学识,但是却待我极好。我们真心相爱。我自是不可能接受他。他曾与我说出过自 己的感受,不过我也明确拒绝了他,后来没多久他就成亲了。娶的便是二夫人他们的母亲。之后更是在我们创办的季英堂教导这些孩子。秀宁,我真的不愿意将他往 坏的地方想,我不想失去了这一辈子的好朋友。他曾经是我除了相公之外最信任的人,我不敢想,如若他真的是因此生恨而做了这么些许,我该如何?”

娇娇看老夫人:“那祖母呢,祖母是怎么想的?您的看法呢?”

老夫人沉吟半响:“我是相信他的。”

娇娇点头。

“祖 母相信他,可我却是不信的。许是职业病的关系吧。对许多事我都以最大的主观故意揣测旁人,而且我更加会结合周围的客观证据。我看到的所谓链条,便是他并不 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许是这一切都是巧合,然,我们上学时便有这样一个定理,许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便必然不是巧合。一定有一条我们看不见的线在支撑这一 切。”

老夫人叹息:“我心里是愿意相信他的。可是相信不代表不防范。你说的是有道理的。祖母会多加小心。”

娇娇也觉得,这对老夫人来说是一件比较难的事儿吧,可是她更是看到了季家对老夫人的重要,她是一个极念亲情的人。如今季家已经如此这般了,她不会掉以轻心的。上心就好。

“那祖母,齐先生那里?”

这么大的隐患,不早些解决,真的没有问题么?

老 夫人看娇娇担忧,勉强的笑:“这点你倒是无需担心。齐放几年内都成不了气候。他虽然看似管着季家许多事儿,但是其实也不过是季英堂的事情多罢了。现在季英 堂那边也无需他上课,这边更是有人盯着,无妨的。我倒是想着,齐放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倒是不如将计就计,借他的力多为季家筹谋,你要知道,季家毕竟没个 男人。有人在外奔走,也是物尽其用。”

娇娇吃惊,她总是以为,有问题就要尽早解决,倒是不想,还有另外一种处理方法。可是,这样真的不危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