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刚铁青着脸把禾老大拉到房里,爷俩个也不知谈了些啥,最终禾刚带着妻小回家了,剩下禾老大一个人关在房里,一天没出来。
禾家埠拢共就这么点大,很快,风声传到了二老耳朵里,老太太这回倒是没尖着嗓子巴拉巴拉吵,总归是自家儿子,虽说惹了孽债,可老禾家的脸面能保牢还是要保牢的,传得人尽皆知的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老爷子气得嘴巴直打哆嗦,抬手就想挥儿子一巴掌,被老太太拉住了。
“发都发生了,你打他有什么用啊,想办法把老大家的劝回来过年才是真的。”
“老大,你自己说怎么办吧!”老爷子直截了当问禾老大。
禾老大嘴唇一抿,沉声道:“离婚吧。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离了一了百了!”
“啥?”二老惊呆了。
离婚在大城市里或许不算啥,但在禾家埠相对闭塞的小县城里还是很让人非议的。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家会办离婚。
离了之后,被人指指点点的,说上大半年都不定止呢。这让要强的二老,颜面往哪儿搁?
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你俩闹归闹,别给我来这一茬!我们老禾家谁出过这样的丑?”
禾老大无奈地看看二老,叹了口气道:“阿爹阿姆,你们也看到了,我和美琴她娘真的过不下去了,不怕告诉你们实话,打从美琴退学起,我俩就分房睡了。起因是她要我重新做钢管生意,要么就从老三家的厂子脱离开来、自家把木器生意做大。这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做大就做大吗?况且,我凭啥要听她的呀?听了她半辈子,除了把基业搭进了她那两个兄弟兜里,别的有啥好处?再听她的话我就一傻子了!我不低头、她就拿乔,不让我上床睡,他妈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窝囊气?反正我是受不了。这世上又不只她一个女人,外头随便找个都比她强……”
听了这话,禾母和禾二伯娘对了个“不好”的眼神,赶紧把几个小辈轰出老大家的客厅。小孩子家家的,听这些个腌 事,没得教坏了他们。
禾曦冬和禾鑫倒是听话地出去了,禾美美却不愿走,趁禾母等人没注意,偷偷溜回家,躲在楼梯下的杂物间里,听客厅里一干大人议论她爹该不该离婚的事。
禾老大说得口干舌燥,灌了一杯水,对禾父说:“老三啊,哥羡慕你。你讨了个好媳妇,在你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这几年发达了也是跟在你背后操持家务。哪像我……”
“老大,你这话就不要说了,你刚成家那会儿,你丈人一家还是蛮照顾你的。”禾老二粗着嗓子实话实说。
“现在说这些个有什么用!”老太太眼一瞪,指着老大问,“好不好的都在一起大半辈子了,最后关头闹什么离婚!离了你让两个小的怎么想?尤其是美美,你想害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禾老大被老太太一番话驳得低下了头。
最后,老爷子发话:“私底下你们俩口子怎么过我管不着,但离婚的事,想都甭想。再怎么受不了,也得等美琴的大事体办了再说。”
“那死丫头自己不学好,谁家肯要啊。”禾老大不服气地咕哝。
二老气得倒仰。
不过这话也确实是大实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向禾母和禾二伯娘:“你们当婶子的,手里头要是有合适的小伙子,给美美撮合撮合吧。她将来过上好日子,怎么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禾母和禾二伯娘面上不显,心里却不以为然:禾美琴会记恩?拉倒吧!
谁料,禾美美从楼梯间扑出来,拽住禾母的胳膊弯说:“三婶你肯定有法子的!上次为狗的案子经常来找你们的那个西山派出所刑警还是单身,禾薇和她男人都认识的,把他介绍给我吧。”
她爹外头养小三、她娘受不了跑娘家,这个家迟早要散,不如趁早给自己找个靠谱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