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一时语塞。
好在禾母没想要她的解释,径自说:“不是别让你拿刀的吗?晕血了怎么办?想吃鱼,等我回来做不就行了。哎你不会是去超市买的吧?你傻啊,一样的东西,超市的价格要贵一半。真是不会持家……下次想吃什么我去买,你呀,就在家好好歇几天,看你俩腮帮子,肉都没了。”
禾薇嘿嘿嘿地傻笑。
完了把煎得两面焦黄酥脆、卖相甚是不错的鱼,拿盘子盛到外面的烤鱼盘里,又把另一口锅里加底油炒香的花椒、干红辣椒段,葱段、姜片、压过的蒜瓣、自制的黄豆豉等调料,浇上香油、盐,糖、少许水和红椒圈熬成料汁后,浇到烤盘里的鱼身上,周围再撒上一圈嫩香菜和油炒的花生米,然后小火焖炖。
等禾父回家时,烤鱼的香味已经弥漫到楼上楼下纷纷探出头问谁家做菜这么香。
得知是自家闺女的手艺,禾父笑得合不拢嘴。先来一碗适度冰镇的绿豆汤,一天的暑意顿消。再来一杯闺女从长白山扛来的蓝莓酒,配腌制入味的香辣烤鱼,怎一个痛快了得!
禾父只要喝点酒,话语就多了。开始唠起今天刚听说的事,和木器这一行有关,大小也算个“业内新闻”:林水根家的木器店关门了!林水根的闺女林静和祝继涛的婚事也吹了。
“啊?”禾母惊讶地抬起头,“前阵子不是说要结婚了吗?我在明珠商场碰到姚美芳,还跟我 瑟来着。”
禾母说着,学起姚美芳当时的表情和手势:“‘哎呀我们家静静结婚,总不好买这些打折货,不然男方家送来的彩礼钱,我们倒是能赚不少了’,你们说,她那会儿难道不是给她闺女买结婚用品?这才几天啊,这就吹了?”
禾父夹了块鱼肉送到嘴里,又呷了口冰镇的蓝莓酒,说:“前阵子是前阵子,这不昨天两家又闹开了,好像是姓祝的家里嫌老林家那闺女太娇气又不够懂事,重新给儿子相看了一个姑娘,被老林家知道了。彩礼钱都退回来了,八成是真吹了。”
“噗……哈哈哈哈!”禾母拍着桌板子扬眉吐气地笑了,“没看出来,祝家人还挺有眼力劲 林静娇气又不懂事,这话说的太对了!”
禾父无奈地瞅着她,叮嘱道:“你这话可别往外说,要是传到老林俩口子耳里,又有的吵了。”
“你以为我是大喇叭啊,你在家说一句,我就传外头去了。”禾母佯嗔地睨了丈夫一眼,“我早说了,老林一家做事都那么不厚道,迟早遭报应。看吧,报应不就来了?”
接着撇嘴说:“他们家那铺子,早该关了,早前是靠抢我们家生意才开起来的,可着劲地压价压价的,压到最后专柜那儿不仅挣不到钱恐怕还赔进去不少。附近的居民问他们定做家具,不好好把握还把价格开得天高,有几家宁愿多跑点路到我们这儿来订货了……也是,拆东墙补西墙嘛,不从居民那儿挣一点,铺子怎么开得下去?现在和祝继涛闹翻了,专柜的路子彻底堵死了,居民生意又被他们自个儿搅地得罪光了,只有关门倒灶的份!”
见禾母越说越激动,禾薇忙劝道:“妈,咱们边吃边说吧,再不吃,鱼要烤糊了。”
“对对对,先吃饭,吃饭!老林家的事好坏都不干我们家的事。”禾父酒意上头,憨笑地说道,“我们家啊,俩孩子出息,生意节节高,家里一年比一年好,你上什么火呢?真是……来,尝尝你女婿孝敬的蓝莓酒,味道真不错,冰镇过,比那洋鬼子产的啤酒都好喝……”
禾母被逗笑了,横了丈夫一眼,笑骂:“那还用说!没听薇薇说嘛,这酒还有那些山货,都是从长白山区问山农买来的,价钱贵着咧!今儿你闺女下厨烤了个鱼,给你喝一瓶,平时可不能天天喝。照你这喝法,别说到过年,下个月不到就能给你喝没了……”
“嘿嘿嘿……”禾父挠着头憨憨地笑。
禾薇看着爹妈温馨的互动,抿唇直乐。
有时候她不免感慨,当初重生的家庭如果不是禾家,现在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而她也无比庆幸投生在禾家 有这样一对即便是在穷得叮当响的年月,除了埋头苦干,从不红脸闹架、怨天尤人的父母;还有个即使身处逆境也依然抱着乐观的心态积极生活的兄长。有亲人如此,夫复何求!
……
在家的日子总是很充实。
尤其今年,禾薇家还多了套新房子在赶工。
爹妈两个,一个别墅、厂子两头跑,另一个家和铺子两头顾。禾薇主动想帮她娘分担点活计,说由她来看店吧,结果遭到了她娘的嫌弃,直接把她赶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