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也实话实说:“学期初的时候,有个山里来的货郎,挑着个担子在我们小区门口卖乌龟、鲤鱼啥的,等我放学回来,别的都卖完了,就剩这乌龟没人要,许是龟壳有点破损的关系吧,总之那货郎二十块钱便宜卖都没人要,怕养不了几天就死了,我看价钱也不贵,又是个素龟,就买回家养着了……”
听到这里,禾薇睇了兄长一眼,眼神询问:听见没?这小龟是梅子买的。人才是小龟真正的主人。
禾曦冬摸摸鼻子,拿过妹妹的手机,跟梅子说起来:“你二十块买的是吧?我两百块问你买怎么样?”
“……谁要卖了!”梅子的嗓门也大起来,带着一股子隐忍的怒意。
禾曦冬也不恼,换了个方式说:“不卖就不卖,不过你明年不是要高考吗?没精力照顾它的吧?我帮你养着,等你考完了来我家拿。”
到时,他应该带着小龟在国外做交流生了,时间一长,保管让小龟不记得它“妈”长啥样。
梅子想想有道理,虽然色色一天三餐吃的不多,但也需要有人照顾,比如经常要添水、比如每天要游泳一次、再比如隔三天得把它放水盆里让它定时大便……
总之,不管是多么省心的宠物,家里都离不开人,可她平时住校,尤其是升高三后,哪怕不住校的学生,学校都想方设法地跟家长沟通要求他们住校,更何况她本来就住校,想申请做回走读生,先想好怎么应付班主任十万个为什么再说。
至于家人,她爹明年开春装义肢,得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新妈家里、医院两头跑,已经够累的了,再让她惦记着小龟的吃喝拉撒,这不添乱嘛。
这么一思量,梅子爽快地应下了禾曦冬的提议:“成,你是薇薇大哥,我想应该不至于诳我的吧。那我就把色色托付给你啦,等高考完了我就把它接回去,谢谢您!”
禾曦冬被最后那个“您”字给噎到了,略感心虚地摸摸鼻子,把手机还给妹妹,连纸箱抱起冬眠中的小龟,回房间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给小龟换名字,什么色色,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取这么猥琐的名字啊,必须ko!
第二天一早,禾薇才刚起床,就从兄长那儿听说了小龟的新名字 辐射,当即喷了嘴里的蜂蜜水。
禾曦冬跳着躲开妹妹的口水大阵,揩掉棉睡衣上沾到的蜂蜜水,不服气地说:“辐射这大名多好啊,辐射龟本来就是陆龟的一个种族,这叫不忘本!平时嘛就叫它小名 小辐,听着是不是特有福气感?而且你同学也不会觉得我把她的取名权给毙了(这分明已是事实),无非就是平舌音改成了翘舌音,色色、射射……”
泥煤的!禾曦冬噎了噎,昨晚取名的时候没发现,这会儿一听,射射比色色更猥琐啊,我去!
最后,想了一晚上的大名被禾曦冬自己给毙了,直接叫“小辐”,既代表辐射龟,又蕴含着福气满满的寓意。拍板!就这个名了!
禾薇已经无力吐槽了,小辐就小辐吧,大不了梅子接它回去后,再改回来叫色色好了。就是不知道,小龟会不会被他们不同的叫法绕得晕头转向?
……
送走了回京都过年的贺迟风一大家子,禾薇家又忙前忙后了几天,也踏上了回禾家埠的路。
碍于别墅里还攒了一堆的活等着年后回来赶,因此一家人商量着过完初四就回来,还能赶上初五的请财神。
倒不是说别的日子就不能请了,而是这一天是一年里公认最好的奉请财神的日子。禾母打从家里打开店门做生意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请过初五的财神,因此还是蛮期盼的。
谁晓得这次的大年,别说初五的财神了,初三的门神都能回家请了。
因为禾家二老跟老大家闹绷了。
要说事情起因,还得源于十一那会儿、禾薇一家来禾家埠给禾父庆生的事。那天之后,二老逢人便夸小儿子出息、小儿子那双子女更出息。
本来嘛,做父母的喜欢跟人说道自家孩子哪哪好,那是人之常情,可禾大伯娘不依了,吃住在她家,不说她家孩子好,却去捧老三家的,这不明晃晃打她脸么,顿时一把火堵在心头,下不去、出不来,天天板脸色给二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