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惊讶地从里屋迎出来,双手撂着围裙,说话语无伦次的,还没她女儿来得镇定。紧张地陪着禾薇聊了几句,在厨房里忙开了,泡汤水、煮鸡蛋。
周若蕾则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三罐幸运星,献宝似地呈给禾薇。
禾薇没推辞,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套精美的日记本,还有一支耐用型的钢笔送给周若蕾。把小姑娘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周母端上溏心蛋,感激又难为情地说:“家里没什么东西能感谢你们,孩子就叠了几罐星星,说是能保佑人平安幸运的。你看你们,上次帮忙解决了俩孩子的学费问题,这次来又这么破费,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禾薇摇摇头,笑着宽慰了几句,岔开话题问:“蕾蕾的学校离家远吗?平时上学需要接送吗?”
周母抹掉眼角的湿润,如实回道:“不远不远,就在廉租房旁边,上下学都是她和楼里的孩子结伴走的,蕾蕾她哥去京都念书了,平时就我们娘俩,我在附近的农贸市场租了个摊位给人缝补,早上五点就要出门的,下午倒是有时间,接点手工活在家做一点是一点……”
周母说着说着,话匣子打开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针线活,做了起来。
禾薇看她动作麻利,顺嘴问:“婶子以前做过裁缝?”
“是啊,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老裁缝做过几年,不过如今这年头,很少有人喜欢买布找裁缝做了,城里头的裁缝店生意也马马虎虎,我去问了几家,没人愿意雇小工,自己单干又没那个本钱……”
禾薇心里一动,二姐不是找了几个裁缝给福利院的老人、孩子做衣裳吗,可京都的裁缝不仅要价高,态度还傲慢,把二姐火的直说要解雇了他们。
若是找周母这样的家庭困难的巧手主妇来做,还能帮衬她们一把,再好不过。可惜路实在远了点,总不能把布料寄过来,把各人的尺码也报过来,等周母做好了再寄回去?这一来一去消耗的快递费,八成能给孩子们再买一套新衣服穿了。
贺擎东看穿禾薇纠结的心思,捏捏她手背提议:“可以把人聘去福利院。”
禾薇斜睨他一眼:“说得轻巧,那么多人的衣裳,就算式样简单,只她一个人的话,一个月都完不成吧?留蕾蕾一个人怎么办?”
贺擎东笑笑,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他抬头,直接问周母,说是京都福利院聘裁缝做运动服,问她愿不愿意接这个活。
周母当然愿意,可考虑到女儿,她摇头,太远了。
周若蕾却说:“妈你放心去吧,不就个把月么,到时我让芸芸来陪我睡,或者我睡芸芸家去,白天回来看看,反正咱家又没啥值钱的东西,有啥好惦记的。”
周母笑骂:“我哪是惦记东西,我这不惦记你嘛。”
“我就更没啥好惦记的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会自己做饭、洗衣服、上下学,你就放心地去吧。而且哥哥就在京都,抽空还能去他学校看看,多好的事啊。要不是我得上学,我都想去了。”
就这样,周母决定去京都做衣服。时间上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工钱照之前给京都裁缝的算:每套运动服二十五元、纯棉t恤十元,禾薇琢磨着,依周母的手脚,一天完成六套运动服妥妥的。这比在农贸市场摆摊给人缝补强多了。而且在福利院包吃包住的,基本没什么开销。
禾薇走之前,和周母约定,若是另外还有和她一样懂裁衣缝纫、又愿意一起去京都做活的,就在五号早上9点,在崇临的高速入口等。到时会有车子接他们去京都。
贺擎东打算让老吴开车跑一趟京都,去的时候捎几个人,回来拉点农场出品的鸡鸭蛋和米面孝敬丈母娘。
没想到来崇临吃顿青蟹,还能办妥一桩正事,禾薇回蟹湖的路上,捧着手机和两个干姐姐报汇报成绩。
唐宝茵顿觉扬眉吐气:“干得好!最好多招几个周婶子那样的,那我明天就去把那几个干活不尽心的裁缝给辞了,什么玩意儿,吃定咱们找不到别人了,天天地谈价格,烦都被他们烦死了……”
陆言谨也说:“对!哪怕招不到更多人,就周婶子一个也不打紧,先给几个抽条的孩子做,其他人的慢慢来,那几个裁缝是该辞了,干活不用心、态度又差,成天挑剔东、挑剔西的,院长妈妈来说过好几次了。”
“那还等什么,这就把他们辞了,工钱照上工时长结算清楚,他们手里的布料也给我一寸不落地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