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父的五十大寿是在禾家埠办的,清市里来往的亲戚朋友,也就禾薇干妈一家、老吴俩口子还有就是付大姐他们。
不过黎明月得知禾薇十一回家给她爹祝寿,提前让赵世荣送来了贺礼,所以把他们一家三口(夫妻俩外加小包子)也请上了。
一行人分坐三部车,于十月一日、举国欢庆的喜日子当天直奔禾家埠。
可惜锦绣名苑的房子小了点,生日宴无论如何都铺排不开,老禾家的亲戚大部分又住在镇上,于是经禾二伯提议,索性在镇上租了个场地,又雇了厨子、洗菜工,热热闹闹办了八桌。
禾母九月底就给梅龙桥的娘家打电话了,邀请他们十月一号去禾家埠去生日宴,中午、晚上吃两顿,晚了就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可周家人嫌麻烦(主要恐怕是不想蚀出),推说抽不出空,家里的鸡鸭要喂、新的租客搬进来得有人看着、宝贝孙子在学跆拳道不好请假巴拉巴拉……总而言之,娘家人没一个愿意来。
禾母听后笑笑,也不生气,没气好生了,这么多年下来,早看穿娘家人的心思了。说到底不就是怕蚀出嘛。要是开辆面包车上门去接、接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完了再开车送回去,最好不收礼反过来还给每人一大袋子回礼,那娘家人没一个会说抽不出时间。
梅龙桥那边最终一个人也没来。八桌席面每桌只坐十个人,空敞地客人们放开膀子大快朵颐。
当晚热闹到半夜,喝醉的禾父被禾大伯、禾二伯架着送回了家。
禾母带着一双出色的子女留下来给各家亲戚回礼。余下的菜挑干净的让侄子禾刚带回家,其他的都让洗菜工分了。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是厨子团队带来的,不需要他们操心。
禾家二老这次出了不少力,迎来送往、收礼回礼,精神劲好的连禾薇都自叹不如。
还是禾二伯娘在她耳边提点了几句,才晓得今儿是二老自去年年底禾美琴闹出那腌 事以来,第一次开怀畅笑,这期间过的不知有多憋屈。
禾大伯娘因女儿的事心气不顺,动不动就迁怒二老;老爷子心里不痛快,嘴上愈加沉默,老太太却不是肯让步的主,大儿媳说话不中听,她就说的更不中听。
往年不住一块儿没觉得,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朝夕相处,挑出来的毛病一箩筐。这么一来,家里的气氛可想而知。尤其是台风天的时候,禾大伯娘只顾自己小家庭、不顾老人的做法伤透了二老的心,脸上有大半年没看到笑容了。
禾薇听后,心下止不住叹息。
但她并没头脑发热到让爹妈把二老接去清市安享晚年。早几年,二老对自家的冷漠,她可是记忆尤深。虽然近几年关系缓和了,逢年过节,自家会给二老送上一份合适的年礼,二老也会给她和兄长包一份不薄的压岁钱。但曾经有过的裂缝不会因为近几年的缓和而消弭于无形。而且说实话,缓和的基础是经济宽裕。要还是早几年那么困难,二老会对他们家另眼相看才怪。
何况当初拆迁安置的时候,老大家为了拿到二老名下的那套房产,主动签字画押一己担负给二老养老送终的义务,其他两个儿子逢年过节给点孝敬就算孝顺了。
她要是劝爹妈把二老接去清市,大伯娘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嘴上绝对不会念自家的好,相反还会对外说:喏,老三家钱多没地儿花,硬要揽下养老的活,我们也没办法。
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禾薇不至于傻到给人创造这样的机会。
不过,之后去崇临吃青蟹倒是把二老捎去了。因为禾二伯一家也要去,自己开车,多载两个人没压力,就当是带二老出去兜风了。
禾美美也想跟,一方面是嘴馋,另一方面,回来又能多个谈资了。崇临的青蟹啊,那可是全国有名的。
今年因为台风的关系,崇临蟹的产量少得可怜,价格却呈反方向飙升,一度涨到四五百一斤,关键是有钱也未必能吃到正宗的野生货。
可禾老大店里生意忙,对崇临自驾游的兴趣不如在店里陪客户们侃大山来得浓。
禾老大不去,禾刚也说不去,没人开车,哪来的空位给禾美琴?哦,空位倒是有,毕竟贺迟风开来的是七座休旅车,赵世荣的座驾也是高大上的路虎越野,再加上禾薇家的车子,能舒舒服服地坐十七个人,目前尚余两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