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再看到毛脚女婿,禾父倒反觉得难为情了。人家诚意十足地提着礼物登门,自家倒好,把客人丢家里、集体遛弯去了。不甚自在地清清嗓子,扯了个话题:“阿擎下午休息的咋样?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
贺擎东默忖了两秒。丈人这是在关心他吧?丈母娘都默许他喊“妈”了,是不是意味着丈人也允许他喊爸了?于是很给力地应道:“休息的很好,没有任何不舒服,谢谢爸的关心。”
“噗……咳咳咳……”
禾父呛茶了。
禾曦冬去冰箱拿饮料,听他娘叨了几句家门口发生的事。
饮料拧开刚灌了一口到嘴里,正好听他娘说道:“冬子你觉得阿擎咋样?我当时脑袋一热,跟楼上说阿擎是我女婿,他还真改口喊我‘妈’了……”
“噗 ”
禾曦冬跟他爹一个在阳台、一个在厨房,呛得惊天动地。
……
禾家这天的晚餐异常丰盛:白切鸡、烧鸡公、清炖母鸡汤、酱爆螺丝、白灼河虾,以及几道野菜拌的清火凉菜。
钓来的鲫鱼、草鱼还有食指大小的野生杂鱼,留待明天。
禾母开年后腌了一缸酸菜,这会儿吃正当时,拿来做酸菜鱼、炒牛肉都是不错的选择。
从闺女干妈那儿得知许家二老喜欢吃酸菜。禾母特地清洗了两个过年时装瓜子、花生的塑料桶,晾干后先把酸菜带卤汁装保鲜袋里,扎紧袋口再封到塑料桶里。天热了放冰箱冷藏,吃上两三个月都不会坏。
但实际上吃不了那么久。
一来禾母捎去的量不多,二来新鲜的口感好、三来许家儿女们也喜欢,回娘家蹭吃了酸菜鱼、酸菜肥牛、酸菜粉丝、酸菜豆包不算,临走还你顺一把、我顺一把。说是比外头买的味道好。这么一来。半个月不到往往就干掉了。
但这东西不能多吃,到底是腌制品,儿子女儿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腌制品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所以禾母尽管知道许家二老有多喜欢她腌的酸菜,让闺女捎去的量依旧和往年差不多,并再三叮咛闺女:“多多跟你姥姥、姥爷讲啊,这东西不能多吃。难得吃一顿开开胃就行了。”
另一桶是给贺老爷子准备的。原本没什么,可如今冒出个贺家的毛脚女婿。禾母总感觉别扭,把装着酸菜的桶往闺女方向一推,硬邦邦地说:“这是给阿擎爷爷的,你俩的事。他爷爷知道不?”
禾薇抱着酸菜桶小声说:“应该也是刚知道没多久。”才怪!贺老爷子没准在干妈之前就知道了。但这话要是如实讲,她娘指定备受打击。
果然,听禾薇这么说。禾母徐徐呼出一口气。可能是觉得两家长辈“获悉真相”的时间差不多,心理平衡了。一边继续麻利地收拾灶台。一边说:“既然他家里都知道,而且也不反对,那妈也不说丧气的话了,说了估计你也不爱听。趁着还没上大学,你给妈把心思理理清楚,现在想退还来得及,等以后可就由不得你了。要确定是他了呢,那就和人家好好处。我跟你爸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嫁过去安安乐乐的,别整出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都记下了,谢谢妈!”禾薇走到禾母身后,伸手环住她娘的腰,脸颊贴在她娘宽厚的背上,眼眶忍不住发湿。
禾母笑骂着拍掉她的手,眼眶也有点发红,嘴上却说:“干啥呀!肉麻兮兮的。妈可不吃你这一套!收拾好了赶紧洗手去,碰过酸菜缸的手臭死了!”
……
贺擎东吃过晚饭,陪禾父坐在客厅唠家具厂拆迁以及滨海壹号别墅的事。
说开之后貌似也没啥了,尤其是说到两人都感兴趣的新房子装潢的事,聊的兴致不要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