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驶出两条街,才蓦地想起:忘了问妹妹有关她感情的事了。到底有没有和那家伙私底下来往嘛。可掉头回去?妹妹会不会有想法?认为自己不信任她?哎呀!刚刚那么好的兄妹交心机会。咋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
四月份的第一天,办完出院的贺擎东,驱车来接禾薇。
开车的自然不是他,是大武。
贺擎东坐在后排,看到小妮子穿着合宜的裙装校服、聘婷地走出校门,俊脸莫名红了。
按了按狂跳的心房。故作淡定地摇下车窗,正好和跑近的禾薇视线相缠。
习惯了和她日日相处、夜夜同房(病房不算房么?),不过短短十来天,竟像挨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真不知道以前那些聚少离多的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果然应验了一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太特么正确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办出院吗?爷爷知道你出了院就乱跑不?”禾薇吓了一跳。
明明在录音笔里约好3号晚上见的,怎么今天就跑学校来了?她这个礼拜七天课,中间可没休息天。
“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清明节不能一起去清市?那没事的啦。”见他神色严肃,禾薇还以为是他去不了清市了,隔着车窗摆手宽慰他:“反正不急,你要有事忙尽管忙去吧。我和哥自己回去就好……”
“不是。”贺擎东知道她想岔了,宠溺地捏捏她鼻尖,打开车门示意她进来,“中饭吃过了吗?”
“嗯,吃完刚回到宿舍,就听到广播喊人了。”禾薇坐进车子,见大武手刹一松,掉头驶离了女校大门,纳闷地偏头问某人:“这是去哪儿?”
贺擎东把玩着她垂到胸前的麻花辫,含笑看着她说:“过两天陪你去看咱爸咱妈,走之前,先带你去见见公婆。”
“诶?”禾薇傻眼。
贺擎东带她去了他的父母坟前。
大武搁下手里的大纸箱,一一拿出里头的供品。鲜花贴着墓碑而放,香烟燃着了竖在碑上,点心、水果、酒等贺建国俩口子生前喜欢的吃食依次在墓前的塑料膜上摆开。
布置好供品,大武面朝墓碑深鞠了一躬,功成身退。
留下贺擎东和禾薇并肩站在墓前,听山风呜咽而过、看墓碑两旁的松柏飒飒展枝。
贺擎东低沉的嗓音在宁谧的墓园响起:“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正月初一有事耽搁没来,你们不会怪我吧?喏,为了赔罪,我把你们儿媳妇牵来了。这下你们总该放心了吧?你们儿子真的找到媳妇儿了。不会再孤家寡人。”
禾薇被他轻轻推了一把,意识到是要她说几句,俏脸唰得飞满红霞。
怎么办?丑媳妇突然要见公婆了。虽然面对的只是一尊墓碑,但还是好紧张啊怎么破!嘤嘤嘤……
最终,鼓起勇气跨前一步。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润润唇,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略有些紧张地开口:“伯父、伯母,我……”
“叫爸妈。”贺大少非要提醒她这个事。
禾薇没辙,只好改口:“爸、妈,我叫禾薇,禾苗的禾,蔷薇的薇。那个,我和贺大哥认识有些日子了。他对我很好……我想,这世上再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像他对我这般好了,所以,咳咳……”跑题了。
禾薇绞着手指,忍着不去摸发烫的耳垂,偷瞄身旁的男人,发现他弯着嘴角,像是很满意她方才的那段话,莫名舒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后。我会陪在贺大哥身边哒,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我会连同你们的份一起,关心他、照顾他……你们泉下有知,还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