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赖他头上?有没有天理啊!
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赶脚:贺家几兄弟特么都不是人,一个比一个悍。他不玩了,他要回家!
“靠泥煤啊靠!”贺颂北顺手又给了他一拳,然后朝赶过来的方定晓招招手:“小舅,报警吧。咱们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不能私下用刑的。”
俞井一口老血足能飙到天花板:老子都被你们打得脸像猪头、浑身疼得爬都爬不起来了,还叫没用私刑?老子要告你们人身伤害!
然而哪告得赢啊。俞纨绔的大名在派出所都挂上号了,但凡有他参与的打架斗殴,警员们第一反应就是:准是姓俞的挑衅在先。
何况美丽雅酒店几个保安被他打断肋骨总归是不争的事实。再结合前来喝喜酒的宾客们提供的大同小异的证词,让警员们得出结论:俞井带着人气势汹汹来喜宴现场闹事在先,方家人正当防卫出手在后。
想想也很好理解,任谁的大喜日子被这么破坏还能沉得住气的,不打你一顿难道还笑脸相迎、美酒招待啊?那得有多犯贱啊才在挨了人一耳刮子以后还将另一边脸凑上去。
于是,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警察同志都觉得俞井被揍成猪头纯属他自作自受。才刚出狱又闹事,而且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小。不仅方、李两家联名告他,就连贺家、周家、顾家都不忘来踩几脚。得!拘留吧!然后等着审判转监狱。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十年,总之是蹲定了。真是不作不死啊。
俞纨绔这回是真哭了。特么他才是受害者、被施暴者好不好!你们一个个都没长眼睛吗?老子的脸到现在都还肿着!
谁理他呀。人证(美丽雅酒店上上下下的职工兼方、李两家的宾客)、物证(殴打美丽雅酒店保安的视频及在喜宴厅话里话外威胁加恐吓的德行)俱在,等着受审吧!
不得不说,俞井真是老俞家一粒祸害千年的老鼠屎。前年才遭遇一场灭顶性打击的俞家,元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呢,他又给整出这么一起幺蛾子了。
这两年,俞老爷子东托关系、西托人地没放弃给坐牢的儿子、孙子想办法减刑,好不容易盼得其中一个孙子出狱,还没好好庆祝呢,转身听说又进去了,气得他一口气没上来,休!克!了!
送去医院一番抢救后,命是保住了,却中风了。成天躺床上歪着嘴,老眼浑浊、口齿不清地乌噜乌噜,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再说禾薇这边,被聂美云一路带上佘子坝的坝顶平台。
平台大概有一百来个平方,两面是突兀的悬崖,另两面是高低不平的坡路。
悬崖下方一座天然形成、人工加固的大型水库,全长约莫两百公里,而且呈梯田式跃进,最大的落差形成的瀑布足有五六层楼高。
坝顶平台主要是给莅临指导的领导们居高临下视察水库用的,临悬崖的两面都筑着坚固的铁护栏。可到底防君子不防小人。护栏再坚固,也不是铜墙铁壁。更何况栏杆高度只到成人腰部,有心想做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周悦乐听着悬崖下方传来的哗哗水流声,再看到平台中央停着的直升机,眼底浮现一抹绝望。
绑票的想要撕票,那是多么容易的事啊。
但不到最后关头,她不能放弃,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薇薇和包包这么小都没哭、没怕,她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还是一个孩子的妈,敌人还没动手呢,倒先把自己给吓倒了。回去后岂不是被顾绪笑话?
周悦乐双手覆在脸上,用力抹了把脸,示意自己振作精神。
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定了定心神,回头朝禾薇怀里的小笼包打开双手:“薇薇,你歇会儿,我来抱吧。包包,来!到妈妈怀里来,姐姐需要休息。”
小笼包一下车就醒了,也可能是饿醒的。幸而周悦乐的妈妈包里有冲泡好保温在恒温杯里的奶粉,喂他喝了足有,拍出了奶嗝,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在禾薇怀里,兴奋地挥着小胳膊咿咿呀呀学说话。
周悦乐怕禾薇太累,好几次把十六斤重的小胖子接到自己怀里,可没几分钟,小家伙又开始不安分了,小屁股拱来拱去的非要禾薇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