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滑开,她就看到大武搓着手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还以为医生在里头给贺校官复查,心里一阵紧张,快步跑过去,刚要开口,病房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阿擎,算起来我们整整有十年没见了呢,如果当年你没去部队,而我没被家里送出国读书,我们的孩子估计能打酱油了……”
禾薇脚步一顿,提着鸟笼的手紧了紧,大武见她神色不对,忙推门朝里吼了一嗓子:“中校!小禾回来了。”
开玩笑!中校和小禾,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容别个女人来搅合!哪儿来滚哪儿去!
病房里的说话声被打断,一片安静。
病房门口,禾薇提着鸟笼、背着一个和她娇小的体型极不相称的帆布大书包,因为一路都在小跑,出了一身汗,滑落耳畔的秀发黏着脸颊,和病房内站着的妆容明艳的年轻女人相比,显得有些狼狈。
见病房里的男男女女转过头看自己,禾薇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那个我先去……”
“去哪里?过来!”贺擎东喊住她。
病人发话了,禾薇只得硬着头皮,在一干人或是兴味好奇、或是鄙夷不悦的眼神下,小步挪进病房,在离床边几尺远的地方站定,眼神疑惑地看男人,似在问:有啥事?
贺擎东无奈地启口:“我渴了,早上的蜂蜜水还有吗?”
“有有。”一听他渴了,禾薇没那么多想法了,卸下背上的大包,搁在沙发旁的地上,鸟笼暂时摆在茶几上。泡蜂蜜水之前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顺便将凌乱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免得低头弯腰时老有发丝垂下来。
出来喂贺校官喝蜂蜜水,顺嘴问:“医生有来过吗?晌午的体温和血压监测怎么说?肚子饿不饿……”
垂眸喝水的贺擎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喝了几口,停下来给她一连串的问题解惑:“来过了,一切正常。我不饿,倒是你,早上没吃多少,回学校有没有吃点什么?”见她摇头,不悦地抬手捏她脸:“都这个点了,怎么不吃点再回来?还跑这么急,当心胃疼。”
看到这一幕,病房里杵着的年轻男女们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印象里的贺大少吗?虽说交情不深,但好歹一个大院长大的,这几年家里长辈又老爱把贺擎东的大名挂嘴上鞭策他们,想不往深里记都难。
可自从贺家长子长媳过世、贺大少又被贺老爷子踹进部队,不是说就没见他笑过了吗?成天绷着个脸、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看你就像看死人……可是可是眼前又是肿么回事?这人真是贺大少?是他们眼花还是人被掉包了?
“阿擎。”刘晗忍不住开口。
虽然有十年没见面没联系了,来之前她还心有惴惴,都说部队里混过的人要么痞要么愣,何况贺擎东混的还是国安特行队,那绝对是风里来雨里去,很多时候还要直面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再帅的人,如此严苛的条件下待十年,也帅不到哪儿去了吧。她刘晗追男人,一向先看男人的颜值,入了她的眼,哪怕某方面功能不如她意,只要不是太弱鸡,她也愿意交往。
所以家里不知从哪儿得知贺擎东要升少将的消息,让她来探望贺擎东,最好表现得关心点、主动点,她心里并不是十分乐意。虽说高中时是她追的他,但时隔十年,贺擎东变成什么样了她都不清楚,就要她来争取贺家孙少奶奶的位置,搞得她好像没人要似的。
再说,贺擎东充其量就是个高中毕业生,哪怕他家里再有权有势,学历上怎么也越不过她这个大学毕业生吧,何况还是国外大学的毕业文凭。她老妈也真是的,to哪点不好嘛,名牌大学毕业生,长相帅气、家境富裕,只要见过他的都说棒,偏家里怎么也不同意。说是外国女婿影响她爹和叔叔伯伯们的正途,还说他的行当也不正经。年纪轻轻什么工作不好找,偏做什么调酒师。刘晗为此不悦的很,调酒师哪儿不正经了?在国外那是炙手可热的来钱职业。
是以,to虽然回国了,但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断,只不过没让家里知道罢了。她那固执的爷爷撂过话,说她要是敢嫁外国人,就打断她的腿一分钱不许拿滚出这个家,当刘家没她这个孙女、聂家没她这个外孙女。
她爷爷就是个老八股,古板又固执,无论谁劝都不听,还把断绝文书都写好了,就放那儿,撂话说看她敢不敢还嚎着要嫁外国佬。敢嫁那就做好净身出户的准备。
刘晗倒是想拍拍屁股跟着to回他母国,可一想到断绝了和家里的关系,意味着丰厚的嫁妆没她份了、出去也不能再撑着刘、聂两家这两把好用又有面子的庇护伞了,只得认怂地缩回肩膀。把男朋友哄回国后,决心待在家里把上上下下的一众长辈安抚了再说。
最近她家喜事临门 她老爸升了一级,她老妈成功打入羡慕已久的贵妇圈,昨儿听回来一个消息:贺家大孙子受伤住院了,二话不说扯着她上街买了一堆上好的补品,派她来探望。名义上是老同学见面,实际上还不是想撮合她和贺擎东。
然而到了病房,看到帅气依旧的贺擎东,刘晗不得不承认,自己该死的又砰然心动了。
第449章 爷爷您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