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成章那天晚上就走了,让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要求。这几天也不见他过来,打他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最后翻出他单位电话。拨了过去,却获知了一个骇人的噩耗 他被检察院逮捕了。提请逮捕的罪名是“协助不法分子洗黑钱、数额巨大”。另外,听说还被举报包养情妇,举报人赫然是他家中的妻子……
赵雪兰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这个当口,赵老太打来电话和她说外孙囡车祸的事。赵雪兰怔愣片刻,而后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雪容啊赵雪容。咱俩姐妹还真是一样的苦命。你闺女死了,我闺女疯了。你老公养小三和你离婚。我是离了婚做人小三……咱俩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谁也不欠谁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市晚报刊登了一则新闻,说是当地警方因公务前往城郊某处别墅贴封条,结果发现和该案相关的当事人之一赵某某口吐白沫倒在客厅,被警方及时送往医院抢救,确诊已中风。
贺擎东一目十行扫完这则新闻,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双臂抱胸,冷笑了一声。
楼琼丹疯了不能拿她怎么样,其他和她相关的人别想好过。
赵雪兰自以为找了个硬靠山,殊不知这个靠山就是根烂蛀椽子,一踹就垮。
托那尤某某的“福”,清市、海城连同明州城的公检法系统,这次又立下一串大功。一方面是把两年前就清得差不多的官场重又筛理了一遍,坚决不漏放任何一只危国危民的蛀虫、米虫。另一方面则是针对辖区内流窜作案的犯罪团伙和非法帮派,制定了“围、堵、平、压”等系列方针,务必还辖区一片清朗、安全的天空。
特行队队长从外头进来,看到自家副队盯着桌面上那份清市晚报的森冷眸光,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跨进来说:“我说阿擎啊,你从明华山回来是不是还没调休过?”
贺擎东俊眉一挑:“怎么?你想给我放假?”
不相信队长有这么好心,不然之前怎么会把新队员训练任务全压给他一个人、自己跑去相劳什子亲,害他整整五十天没时间和小妮子约会。
“呵呵呵……”队长干笑了两声。
谁想给他放假啊,这不是他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把底下一帮队员操练的叫苦连天,偏又不敢明着抱怨,人大少爷自己不也在高强度示范?他都没喊苦喊累,你们这些受训队员好意思抱怨?
可长期下去,好怕引起队员暴动啥滴啊。不得已,他做队长的,只好站出来给他放几天假,纵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他也好想休假的说。
贺擎东听说有假放,也不施放冷气、绷着脸了,柔和着脸部线条,起身拍了拍队长的肩,说:“谢了!正好有点私事要办,省得我额外请假了。”
队长无比幽怨地目送着自家副队神清气爽地离开,心里捏了个名叫“贺擎东”的小人,拿根绣花针一通狂戳。
为毛对上他,自己总是败退乜?
不如提前退休、把烦人的摊子丢给这只腹黑的家伙得了,自己也好早点回家抱媳妇去……
唔,说到媳妇,上回相亲的那个姑娘着实不错,得想个法子把她稳住才行。免得自己这边的调岗申请还没办下来,难得钟情的好姻缘却飞了……
想到这里,队长大人扑上办公桌,从抽屉里找出相亲时交换的手机号码,想和那姑娘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那厢,贺擎东出了办公室,也掏出手机给小妮子打电话:“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禾薇瞅了眼厨房。厨房里。她娘十天如一日地在给她和堂哥煲营养汤;再转头瞅了眼书房。书房里,堂哥认真地坐在电脑前设计程序。
从海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很安静地埋头学习。好像是要把高三以前的那段荒废岁月重新都捡回来似的,看着让人揪心。
盘腿坐在沙发上,禾薇把这阵子的琐事和贺校官说了,接着又道:“上个礼拜五。干爹干妈陪我去了趟海城,请校长和班主任吃了顿饭。说了转学的事,顺便把档案调了,省得下回再跑一趟……礼拜天的时候,夏大哥开车带梅子和夏清来看我。我和圆圆陪他们逛了遇古巷,淘了不少小玩意儿回去……”
贺擎东嘴角扬着笑听她软哝细语地东一个事西一个事说着,丁点不嫌烦。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含笑回道:“嗯。京都那边爷爷已经安排妥了,随便哪天去报到都行。我明天开始有三天假,你问问爸妈,家里要没别的事,就这几天去京都怎样?我送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