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劣性就是好赌。可之前最大的坎都迈过去了,如今他爹在爷奶跟前发誓说戒毒了,还和三叔家合作、在县里开了个木器店,生意据说还可以,短时间买不起房子,但要养活他娘却是不成问题的。可他这个没脑子的老娘竟赶着大年三十的吉庆日提出了离婚。这真的是在为孩子们考虑?呵呵!
再者,如果只是单纯愁住处,他两个舅舅一早也发话了,等拆迁办下来,肯定挪出一套房子来给他爹妈落脚。
哪怕两个舅舅出尔反尔、不管这个事,禾刚也想好了,到时就在自家小区找个中套租下来,离自己家近点,互相还能搭把手。
反正妹妹长大了,毕业后找工作肯定不会长住家里,没必要租的多大。一家子能对付过去就行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后要在镇上置套产业并不算天方夜谭的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娘竟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拿她自己的婚姻下注。赌爷奶肯不肯把房子让出来。
这下好了吧,搬石头砸自己脚背了吧,他爹当真了,执意扯着他娘去民政局办离婚。
禾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哪是为人父母啊。简直就是还在过家家酒的小芽儿,连他女儿都没这么爱闹的。
禾大伯娘见儿子不吭声,唯恐禾建平真的拽她去办离婚,虽然印象里,年三十这天公务机关是放假的,但保不齐有值班人员受理啊,于是拼命地扒着二老家的房门门框不撒手,嘴里喊着:“阿爹阿姆你们看,禾建平这是要逼死我啊……”
禾家二老:“……”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要离婚么,怎么如你意了反而嚎上了?
这么一转。心里也有数了,敢情是拿离婚这事儿讹他们老俩口呢。
当即黑了脸。
大儿媳不肯走是伐?成!他们俩走!
“刚子,帮奶奶生火起炉子去!”
“薇薇!陪爷爷编篾竹去!”
禾刚被老太太带去灶间生炉子。
禾薇早起绕着村子晨跑了一圈,刚回来就被她娘派来喊二老开早饭,对此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看扒着门框和禾老大对骂的大伯娘,再看看脸色铁青的二老,最后,果断听从老爷子的号召,转身出去了。反正连大堂哥都绷着个脸封着个嘴转身就走。她照做就是了。
直到一大家子围坐圆台面吃早饭时,禾薇才得知大伯娘又犯了什么混事。
大年三十提离婚,啧!还真是能作啊。
瞥了眼坐老太太身边、大口吃鸡蛋饼、喝鸡丝粥的禾美美,想她爹妈还在那儿吵个没停呢。她居然能吃得下去。
禾美美要是知道禾薇心里在这么想她,指定翻白眼。
她肚子饿能怪她么,还不得怪她妈,昨晚愣不让她来老屋吃晚饭,说是要晾晾她爷奶。
可家里没备什么年货,除了她哥嫂提来的那些。可除了酒水,就是做食材的干货,哪能当晚饭啊。最后,娘俩个一人两条白水煮年糕蘸糖,简单对付了事。早上哈欠连天地被她娘拽到老屋,闻到浓郁的鸡汤香,真馋死她了。
再说了,她娘那是闹假的,策略而已,所以自己有啥好着急的呀。
砸吧砸吧饱餐了一顿,禾美美揉着肚腹起身,连自己的饭碗都不收拾,禾二伯娘话里有话地说:“美美,你是去劝你妈的吧?是该劝,这大过年的,吵这个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