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年的节礼这么丰盛。娘家那边没道理不留女婿吃饭,于是十一点不到,禾母系上围裙。进厨房做饭去了。
“你哥中午要补课,不回来吃,就咱们娘俩,要不别煮饭了。做面疙瘩汤咋样?”
“行啊,我没意见。”禾薇把不送的年货都搬进小储藏间。然后去阳台给花草浇了水,跟进厨房帮她娘打下手。
禾母让她洗了把小白菜,然后用笊篱舀了勺养在桶里的河虾,煮了锅鲜香又营养的河虾面疙瘩。
面疙瘩起锅。禾薇刚把隔热垫铺上餐桌,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钥匙声,禾父回来了。
“爸你回来啦?”禾薇忙上前给她爹拿室内穿的棉拖鞋。
禾母端着面疙瘩出来。纳闷地问:“咋这么早回来了?是没留你吃呢还是那边吃得早?”
禾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闷闷说了句:“没吃呢。放下礼就回来了。”
“怎么了?阿爹他们没在家?”
“不是。”禾父摇摇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晌,说:“阿姐他们都在,我想着家里活多,没等吃饭就回来了。”
其实是,禾父被禾母的大姐、小妹还有弟媳妇三人阴阳怪气的话语挤兑地坐不下去了。
禾母追着禾父问了几句,就明白了,当即气得眼眶发红:“那些人的心眼都小成针了,那件事碰面就提、碰面就提,从年尾说到年初、又从年初说到年尾,真当我们家好欺负哪……”
随即后悔不已,恨恨道:“早知就不送那么好了,送了也是白送。那洋酒还不如送你二伯喝呢,人家好歹还帮我们搞定了一大坛子蛇酒。你外公外婆耳根子那么软,你大姨说什么就什么,完全不记咱家对他们的好,我看就该跟前几年一样,老式的六件礼,爱要不要……”
禾薇被她娘孩子般的赌气话逗乐了,顺着她娘的背,说:“妈,我们送我们的,起码心里不虚。至于外公外婆是自己留着吃呢还是分给大姨他们,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薇薇说的对。送了就行了,你想那么多干啥?”禾父经女儿一劝,心里豁然开朗,催着禾母赶紧盛面疙瘩,他都饿死了。
“爸你饿了先吃,我再去蒸个八宝饭。”
三人分两人份的面疙瘩汤肯定不够吃,禾薇便从贺擎东寄来的那箱南国特产里,找了盒土八宝出来。
禾母看到女儿手里的土八宝,有感而发:“连人家一个外人,上我们家吃几顿饭,都念着我们家的好,大老远的还给寄礼物,你大姨他们真是连个外人都不如。”
禾薇忍着笑,心说娘喂,那家伙可不当自个儿是外人。
远在南国出任务的贺大少,此时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大喷嚏,吸吸鼻子,是感冒了呢还是小妮子在千里之外想他?
这次事之后,禾母往娘家送年礼不再随着自家的生活水准上涨而上涨了,连脑子都不用动,直接就普通标准的六件礼,爱要不要、爱说不说。
……
禾曦冬和前两年一样,说是考完试了,可还是要补课,不到腊月廿七不放假。
于是,回禾家埠的日子暂定在腊月廿八。
禾母一直咕哝着家里没车不方便,买年货都是喊的老吴,拉这运那的麻烦了人家好几趟,可回老家过年也总不能让人家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