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倒是你,说好室内攀岩的,怎么跑户外去了?”禾薇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少年,想拍他的肩还得踮脚尖。
贺许诺咧着嘴,讨好地笑着说:“室内的多没意思啊,听说新开的度假村有攀岩,就上那儿玩去了,我和你说哦姐,那个度假村建设得真不错,除了攀岩,还有好多户外的娱乐设施呢,下回我带你去玩啊。”
梅子和夏清对俩姐弟的互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对贺许诺口里的那个新开发的度假村挺好奇的,凑过去问在哪儿、离学校远不远、里头都有什么好玩的设施。
“都进来聊吧,起风了,外头冷。”梅荣新转着轮椅,娴熟地滑出店门,朝众人含笑招呼。
禾薇忙把夏礼堂舅甥俩介绍给梅荣新,又对夏礼堂说:“夏叔,梅叔是梅子的爸爸,为了照顾女儿,特地来我们学校对门开了这家小笼包店,他做的小笼包味道好极了,连影视城那边拍戏的演员都来电话订外卖呢,待会儿你和夏大哥一定要尝尝。”
“是吗?那我一定要多吃几个。”夏礼堂热情地和梅荣新握了握手,说:“老大哥,不怪我们来蹭吃蹭喝吧?”
梅荣新打从小笼包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后,整个人开朗不少,闻言,爽朗笑道:“欢迎都来不及。只是店里挤了些,还请两位别介意。”
一旁的夏铮,听说梅子和她爹是从梅县上来的,又看到梅荣新坐着轮椅,店里就父女俩忙里忙外地张罗,不由联想到某些事,面色有些古怪。
夏礼堂和他想到块儿去了,凑到外甥耳边嘀咕:“我怎么记得,你渣爹续娶的那个女人,也是梅县出来的?”
夏铮点点头。
不止如此,他那个名义上的后妈,十有八九就是梅子的亲妈,不然不会这么巧。
可即便如此,他没打算挑明。
他娘和渣爹都死了,再翻这些十几年前的老黄历有什么意思。何况,人家父女也是受害者,和他、和他娘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
只是想到这些,夏铮不禁脑仁胀疼。
今儿遇到的几个人,怎么都和他那个渣爹有关啊……
可夏铮没打算说,不代表夏礼堂不叨念。
热腾腾地火锅开席,家酿的高粱酒你一杯我一杯地落肚,夏礼堂的话匣子打开了:“……老梅啊,说起来咱们还挺有渊源的哈……你看你是梅县人,我那个混账姐夫续娶的婆娘也是梅县上来的。没准儿你认识……阿铮,那不要脸的臭、臭婆娘叫、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等夏铮使眼色,夏礼堂猛一拍额头,想起来了,继续往下说:“哦对!梅兰翠!梅兰翠嘛!这名字倒是挺文绉绉的,骨子里十足十的贱货哪……十年前……呃!带了个拖油瓶住进了我外甥的家……呃!”
夏礼堂连打了两个酒嗝,见外甥一个劲地扯他袖子。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拉着梅荣新吐槽:“……老梅你不知道啊,我起初没那么生气的,因为我阿姐同我那个混账姐夫前一年就离婚了。离婚后再娶,心里不爽归不爽,但还不至于恨到咬牙切齿吧……可没想到啊没想到……呃!那贱婆娘带来的拖油瓶,居然是阿铮那个渣爹的种。和阿铮算是同父异母,那会儿都一岁多了。可我阿姐离婚都没满一年哪,你们说这都是啥子事儿啊,渣男贱女他妈的早在我阿姐离婚前就搞到一块儿去了……”
夏铮见梅家父女倏地僵住身子,脸色难看。忙用力地扯了他老舅一把:“咳,舅,喝酒就喝酒。提这些干啥,都过去那么久了……”
“也对!”夏礼堂醉醺醺地嘿笑道。随即仰头长叹了一声,继续吐槽:“是过去的事了,老天开眼啊,你那个渣爹被判了刑,死刑,‘咔嚓’没了……我当时着实吓了一跳。老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案子吧?妙音百货,禾家埠那边的妙音百货……呃!就是我那个混账姐夫开的,可惜行不正坐不端,人品差的不行不行,最后被群众举报,查出行贿……呃!照道理,请托送钱惹出来的罪,不至于死刑,结果那个混账东西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雇凶绑架,据说要是警察慢一步,要多出好几条人命了,夭寿哦……啧!真是嫌他那点臭名声还不够臭啦……”
这下,不止梅家父女脸色难看,禾薇也僵直了背脊,“咚”地掉了手中的筷子。
夏铮头疼地扶额。
真要朝他老舅给跪了。一喝高,把两个事全给曝了。
这火锅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