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阿姆住院期间的开销,我这儿有一万块,要是还不够,余下的,得由你们三兄弟均摊了……”
“阿爹,开销我们几兄弟会来的,你那个钱就甭拿出来了。”
禾父和禾二伯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正好听到自家老爹像是在安排后事似地说这个事。都皱起了眉,没见阿姆的脸都拉长了么。过年过节给几个孩子分点压岁钱,都心疼着咧。何况是病着的时候,万一刺激得她又晕过去了呢,赶紧劝老爹别说这种话了。
回头又宽慰了老太太几句,按老爷子分派的。先去食堂给老太太打了碗清淡的粥,买了两碟还算让人开胃的菜。然后给禾大伯娘也打了一份饭。
饭打回来后,看老太太吃得挺香,禾母对禾大伯娘说:“大嫂,明儿的早饭我会带来的。你就安心陪着阿姆,有啥事往我家打电话,电话号码我贴床头柜上了。”
禾大伯娘还在为老爷子的分派生闷气呢。听禾母这么说,冷淡地“嗯”了一下。起身提上热水壶,头也不回地去水房打热水了。
“说好了就行了,管她那么多干啥。”禾二伯娘拉了禾母一把,转头对老太太说:“阿姆,那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明儿回家之前,我和建康会再来一趟的,给你买点新鲜水果和点心过来。”
“好好好,你们回去吧。”老太太只要不让她拿钱出来,什么都好说。
禾父禾母遂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回文欣苑去了。
横竖是下馆子,医院边上吃一顿,文欣苑附近的小饭馆里能吃两三顿了。
禾记斜对面有家专做酸菜鱼的馆子,禾家四口在刚开张那会儿去光顾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于是,到了文欣苑,禾父领着老二和老大爷俩去停车,禾母俩妯娌扶着老爷子,去店里点菜。
禾母做主点了份酸菜鱼,又整了几个家常菜。等禾父几个一到,上饭开吃了。
之所以没叫酒,一方面时间晚了,另一方面老太太的病情还不知怎么个情况,谁都没那个心情,菜一上来,就埋头吃饭。
吃的差不多了,禾母安顿起晚上的住宿:“我们家住四楼,阿爹要是嫌爬楼梯麻烦,让建顺陪着睡店里也成,阁楼里的两张床铺,是建顺他们午休用的,平常我都有翻晒,一点都不潮的,就是层高有点矮,阿爹要是不想睡,我们搀扶着你上楼……”
“就店里吧。”老爷子显然不想爬四楼,直截了当地说。
“那成,就让建顺陪您老睡店里。”禾母说着,给老爷子倒了杯茶,酸菜鱼吃了味儿重,喝点茶润润口。
禾老大抽了口闷烟,接过话:“我陪阿爹住店里吧。”
“那咋成!”禾父皱着眉反对:“原本都该住家里去的,可阿爹爬楼梯不方便,要是不小心拐个脚,那就罪过大了,这才让他睡阁楼的,大哥你就甭掺和了,我会陪阿爹睡的,你和禾刚睡冬子那屋,我们家的床铺都我自己打的,不仅结实,宽度也够。”
“不用再说了,我陪阿爹。”禾老大执意如此。
老爷子看了大儿子一眼,说:“那就老大陪我吧。”
老爷子都拍板了,众人只好听他的。
老爷子的住宿搞定了,其他人的就好办了。
禾母让老二俩口子睡大房间,自己睡闺女的房间,禾父被她踢去了儿子房间,爷俩挤一个床。禾刚睡书房,临时搭的钢丝床,也挺结实的。
等明天老二俩口子和禾刚走后,禾老大要是仍执意睡阁楼,禾母打算让大妯娌睡女儿的房间,其他人就能回归原位了。
晚饭吃完,先去店里安顿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