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禾家的人,听说禾曦冬考上了清市一中,高兴如二老,羡慕如二伯娘,嫉妒之余又深深鄙夷的则是大伯娘。
不过无论这些人心里是怎么个想法,明面上,都纷纷表示要送礼。
既要送礼,一顿宴请自然是逃不掉的了。
好在二老在电话里没说要上清市,那多半是让他们一家回禾家埠、然后在那里宴请亲戚朋友们的意思。
这样反而好!
禾母从隔壁打完电话回来。舒了口气,对禾薇说:“八成是你二伯娘说了我们家租江三巷那会儿时的条件,那么多人来了也没地方住,就没说要来清市。”
禾父点点头:“那就回去办两桌,买房的事甭和他们说。”
“还用你教!”禾母嗔睨了他一眼,走入里间,利索地淘米洗菜。
没外人的时候。一家四口的中饭、晚饭。都是在木器店里吃的,省得新家多油烟。
禾薇帮禾父把这阵子的订货单理了理,已交货的放到抽屉里。没交货的用小夹子夹着挂在墙上,以便禾父随时翻看,免得忘记。
整理完订货单,走到里间问禾母有没有要帮忙的。禾母把一小袋毛豆交给她。让她坐在外间剥豆肉,一会儿炒肉丝用。
这时。禾曦冬也从阁楼下来了,献宝似地把几张新拍的木器照片给禾薇看,顺便让她选出几张最好的,打算吃过晚饭就传上网店去。
自从禾薇帮他选了一次。禾曦冬就把这任务交给她了。
倒不是他懒,而是照片是他拍的,看多了总会审美疲劳嘛。而且妹妹选出来的照片。传上网店后,点击率张张都比他挑的那些高。这说明啥?妹妹的审美能力比他强呗。所谓能者多劳,他就不客气地把这项任务交给她了。
禾薇边剥豆肉,边把自己觉得不错的照片一一挑出来,等豆肉剥好,照片也都挑好了。
趁着一家人都在,禾母边炒菜,边翻老黄历,索性把回禾家埠的日子也定好了,八月二十三日,是个黄道吉日,恰好也是禾父阳历的小生日。
于是,接下来几天,一家人都兀自忙开了。
禾父自然是在店里赶活。回禾家埠那几天的活,他得提前赶出来,不然不好向客户交代。
禾母则是打包行李,既然要宴请,烟酒得准备吧?于是她问隔壁烟酒店的小王,预购了几条通行请客的烟、一箱八年陈的糯米酒。至于其他食材,耐放的,她都跑食品、副食品批发市场搞定了,不经放的,只能等回去了再上镇里采买。
禾曦冬仍旧是家和师傅处两头跑。在家的时候管网店;去他师傅那儿了,自然是学古玩知识。
禾薇也没闲着,除了负责看顾家里阳台上那些经常要被禾曦冬抱去阁楼做拍照道具的花花草草,主要就是去毓绣阁做绣活了。回来时,有时会顺道带些丝线、缎面。晚上吃过饭没事做,绣上几针,累积了几幅绣图,然后拿禾父做多了放在家里的相框装裱起来,挂到自己以及父母、兄长的房间。
别看只是几幅小型绣图,往墙上一挂,顿时给家里添了几分雅致的韵味。
当然,她挑的都是那些绣法简单的绣样,哪怕是懂行人看到了,也顶多赞句“绣的不错”,放在不懂行的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跟前,只道她是天天跑毓绣阁学艺的成果,丝毫没有起疑。
就在一家人轰轰烈烈地忙碌、为回禾家埠宴请做准备时,老禾家那边却打来电话,说是“不用回去了,老大一家,除了刚子在镇上管店,其他三口都跑出去旅游了”,这是禾奶奶的原话。
禾母当即气血翻涌,朝着话筒另一头的禾奶奶质问:“阿姆,做事怎么能这样呢?我好多东西都买好了,而且当时人数也是你定的,说是两张圆台面,自家人一桌,来送礼的堂表兄弟一桌,现在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