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有个和她心思相仿的绣工,凑到赵芙蓉身边耳语。
“不好说。毕竟是人家的傍身技艺,除非是拜她为师,那也得人家肯收才行。”
赵芙蓉虽说也想偷个师、多学种绣法,但心里门清得很,别说这还是失传的古绣,哪怕是普通的绣技,懂的人不少,你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学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脑壳坏掉了,不然,谁不想藏着掖着以期多换点钱?
好吧,禾薇童鞋无辜躺枪。这主要和她此前十六年的生活环境脱不了干系。
女红嘛,那个年代的女子,不懂的数不出几个。特别是高门大户,生的要是女儿,六岁就要物色教习嬷嬷、予以全方面进行培养了。嫡出的、庶出的姐妹要是多,部分课程会放到一起教授。练女红的时候,哪个要是想出新花样,大伙儿凑在一起、学学绣绣那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现在嘛,经过系统君的提点,禾薇才不会随便答应免费教授呢。
她想好了,等手头的资金宽裕了,买台电脑,上网申请注册一家古绣培训班,把详尽的步骤分解开来,然后拍成视频分集放到网上,有人想学,就按价拍下,先付款再看视频。
这么一来,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有没有成年、能不能开培训班了。因为网店的注册没有年龄限制。没身份证怎么办?拿户口本的复印件上传也是一样的。禾薇为自己想到的这个法子点赞。
赵世荣说话算话,中午的饭点一到,就喊上陶德福、禾薇以及店里没轮值的伙计、绣工上聚鲜楼大餐去了。至于轮到值班的伙计,回头给他捎一份聚鲜楼的招牌菜,也够他开心半天的了。
聚鲜楼就在遇古巷上,离毓绣阁没几步路,所以,一有什么好事、喜事,陶德福都会选择上聚鲜楼庆祝。一来二去的,聚鲜楼的老板也和他熟络了,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坐在一起插科打诨地侃上几句。
这不,今儿一大早,听说毓绣阁派人来订了两桌全家福席面,说是中午十二点准时过来开席,聚鲜楼的老板过了十一点半就有意无意地往大门口瞅了,这不是八卦心切嘛!
前阵子因为古朝绣屏的事,赵世荣和毓绣阁闹得鸡飞狗跳、差点就不死不休的崩裂局面,但凡是遇古巷上的店家,没一个不知道的。昨儿却又听人说,赵世荣和陶德福有说有笑地坐在店里喝茶聊天,嘿!这才几天工夫?这就峰回路转了?
不知详情的只当那两个老家伙就是老顽童,和吸着鼻涕的小屁孩没两样,前一天掐架、后一天和好;可他们这些知情的,却知道内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可是涉及千八百万的标的,谁那么大方,说算了就算了?
赵世荣要是拿不到赔偿款,肯给陶德福好脸色?
毓绣阁要是依着赵世荣的要求给足了赔偿,还能这么和颜悦色地陪赵世荣喝茶聊天?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聚鲜楼的老板摇头晃脑地坐在柜台后,视线时不时地往大门方向扫几眼,这一扫,正好看到陶德福和赵世荣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进来。特别是赵世荣那厮,笑容灿烂得能在脸上开出花来了。
聚鲜楼的老板忍住揉眼睛的冲动,起身招呼道:“哟!两大老板同时光临鄙店,让鄙店蓬荜生辉呀!”
“得了吧,你袁老板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陶德福张口笑骂道。
袁老板笑着拍拍陶德福的肩,不着痕迹地将他稍稍拉离赵世荣,压低嗓门问:“事情解决了?”
陶德福就知道他想问这个事,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解决了。这不,店里新来了个绣工,懂这方面的绣技,帮他把绣屏补好了,银货两讫。”
“哦?”袁老板一听,视线往后头的绣工群扫了扫,“和我说说,是哪个?这么厉害,连古朝绣屏都会补,看来你们毓绣阁又要财源广进了,你那个大老板没给你加薪水?”
陶德福没好气地道:“没扣我薪水就不错了,这回的事,人大老板心里指不定窝火着呢,要是没这个绣工,我没准儿要卷铺盖滚蛋了。”
“这么严重?也是,赵世荣对那架绣屏宝贝着呢,虽说有个烂洞,可毕竟是正宗的老物件,修补好了千万大洋随便卖卖,这要是被你们店给搞砸了,还不得和你拼命?”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可让我赔,我哪赔得起?最后还不是得问店里拿赔偿金,人大老板还不得恨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