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臻从柜子里挑了半天,终于挑到一套还算完整的白袍。换上白袍,净面冠发,梳洗一番后,盆中的水倒映出了一个唇红齿白俊俏清秀的少年郎,白皙面孔如春晓之花,清澈眉眼如泼墨书画,方宜臻都忍不住看呆了,然后在心里暗爽:才十六岁就长这么好看,以后大了,眉眼全舒展开来肯定更加好看,到时候说不定就成了现实版的掷果盈车,也许我还可以找个合心意的姑娘发展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进行到一半的幻想突然被浮上脑海的陈水墨的暗沉面容所替代,那个人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再次缥缈地响起:“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
方宜臻突然有种吃大餐吃到屎的感觉。
第11章 二二
他抚了抚再次站起来的鸡皮疙瘩,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邪了,这世界这么大,它总不能还在我身边吧,概率也太小了。不过就算在也没事,我可以用转移啊,这回我要是再怂我就跟他姓。”
四下转了一圈,这房间简陋非常,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墙上那两张黄符吸引了方宜臻的注意。
他走上前,细细端详,这是谢家人请来的天师下的两道符咒,可用于镇压霉星肆虐。方宜臻伸手去揭,指尖刚触碰到符咒,那黄符纸就不点自燃了起来,火舌一路攀援而上,短短一瞬间,符 纸就化作灰烬,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
方宜臻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净纤细,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也许是命数变动,单靠两张符 已经镇压不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两张符 烧了后,整间木屋都敞亮了一些。
这时,系统发布了任务:“任务一:离开谢家。”
方宜臻思考片刻,照现在这个情况而言,要离开谢家并不难,主要问题是要在那之前弄到赖以生计的银子。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走到门前,推了推,没推动,外面上了锁。他不由有些郁闷,这家人到底是多防着这个所谓的霉星啊,如果不愿意让他住在谢家,随意把他安置到其他住处不就行了,何必要这样关的死死的呢。
离门近了,方宜臻隐约听到一些外面的响动,于是弯下腰,紧贴着门缝往外看去。
数步外的荒草庭院内,几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家仆正聚在一块你推我搡地聊着什么,方宜臻看到地上摆放的几个黑罐,就猜到了他们这是在玩押宝,只不过因为身无闲钱,玩的肯定不大。他暗暗观察了一阵,发现一个圆脸小厮总是走霉运,每每都挑中只装了一颗石子的那个罐子,不消几次,便输光了钱,只好悻悻地离开。
方宜臻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厮名叫阿福,是整个谢家唯一一个对谢清和有好脾气的人,有时下人故意刁难谢清和,专挑馊臭的饭菜留给他吃,都是阿福偷偷换了的。
他思索一阵,然后扯开嗓子喊道:“来人! ”
玩到兴起的家仆们被打断,很是不快,随意打发了圆脸小厮来看:“阿福,你去看看。”
阿福连忙走到门前,对着门缝儿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方宜臻:“你把耳朵凑到门孔上。”
“哦。”阿福偏着脑袋,把耳朵凑了过来,方宜臻放轻声音:“待会我咳嗽几声,你就把钱押到第几个罐子上,我保证让你赢回本。”
阿福半信半疑:“这个……公子,你能看见羊人往罐子里放什么吗?”
羊人就是类似于现代赌场荷官一样的人物,负责赌局规矩的。在押宝中,羊人的工作就是往黑盒中放置宝物,正式场合上羊人通常是场下操作的,被抬上台的都是已经封闭好的黑盒,只不过民间玩法不计较那么多规矩,较为随性,充当宝物的基本上也是石子、铜钱之类的小物件。
方宜臻笑道:“我倒没那么厉害,隔得这么远也能看清放的是石子还是铜钱……哎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