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仍一动不动。
江放眼前是初见小孟那天,狼骑征兵,十五岁以上才可报名。
瘦瘦小小的男孩抱着木桩不撒手,非要吼叫,“我年龄够了!真的够了!”天将大亮,明日是个晴天。
卢道匀听见江放如同说服自己,喃喃重复了一遍,“将士死沙场,古来如此。”
只要江放在,庆军军心就散不了。
再加上敌方粮草告急,民心军心终于动摇。
除非再出一个天意,否则败局已定。
天晴无雨,庆军架柴点火,火葬同袍。
汉家除了笃信佛教的,都是土葬。
混血以及边境居民,受北戎风俗影响,倒是更常火葬。
烈火滚滚,吞噬了尸体。
老大知道江放替小孟守过一夜,在熊熊烟火前又抹了几把泪,但没有再扑上去阻止。
庆军修整半日,次日攻城。
一连做了许久准备,真攻城的一刻,人马待发,无数张熟悉的面孔上都带着悲痛与愤怒,江放只说一句,“去吧。”
庆军如猛兽出闸,潮水般涌上土山。
卢道匀看了看,“你不跟去?”江放道,“我跟你打赌,不到半天,程必泰出城请降。”
不出江放所料,半日后,战火停歇,蒙纲报道,“狼主,程必泰遣人求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