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没让周叔送他们去机场,而是另外雇佣了两名身手很好的退伍军人做保镖。周叔心底对姚锦并不信任,奈何唐潜早视他为真的唐鸣,周叔提过一两次,还没等他切入到正题,唐潜就打断他。唐潜说哪怕到后面姚锦会想起一切来,他都不会介意。他失去过一次,承受不了再失去第二次,如果周叔不想看他连最后的日子都难受过得不好,就不要再说任何离间他们的话。
周叔只能无奈的看着身体健康,也丝毫不像是被催眠过的姚锦,同唐潜从他视野中消失。
订的飞机头等舱,行李由两名保镖拖着。
行程差不多三个小时,姚锦让唐潜坐立里面,并休息会,等到了他会叫他。唐潜之前都是受周叔照顾,除此以外,没再有过旁人。很多人因他的身份和地位,试图接近他,唐潜看的真切,在他们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摆出了回绝的姿态。
他总是给人阴冷无情的样子,久而久之,也就很少有人再凑近。但世界上,看起来越是冷漠,内心底反而越是渴望被他人关怀亲近。不是如同周叔以长辈的身份,而是平等的对待。
姚锦还给唐潜戴上了耳罩,免得周围噪音影响他。
唐潜做了一个不长的梦,梦到小时候读小学那会,他和唐鸣虽然在一个学校,可不在同一个年纪同一个班,他从小就生的孱弱,体格还没班上一些女同学好,加上他长的偏阴柔,时常会被人认为是女孩。
他们骂他娘娘腔。唐潜何时受过这种辱骂,当时就挥舞着小拳头冲过去,结果自然是失败,他胳膊还没碰到那个笑得可恶的人身上,自己反而先被推翻在地。
皮肤擦破,手肘火辣辣的痛,眼泪在眼眶里晃动,唐潜咬着牙,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露怯,但他们爆发出哄堂的大笑。笑他是女人,还会哭。
唐潜坐在地上,连动一动的勇气都快失去,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人出现,唐潜扬起脑袋,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校服眉眼冷峻的唐鸣冒了出来。
唐潜哽咽着,低低叫着哥。
唐鸣手掌盖他手上,揉了揉,跟着走到前面,三两下就把刚才还嘲笑唐潜的几个人揍的鼻青脸肿。
有人跑去叫班主任,对方匆匆往这边赶,唐潜揪着唐鸣衣服下摆,想问他怎么办。
唐鸣牵上唐潜的小手,一大一小,直接无视班主任,走出教学楼,离开了学校。
隔天,不只唐潜和唐鸣没再去学校,被揍的几个男孩也被学校连夜辞退了。
甚至校长到唐家来,亲自给唐潜道歉,唐鸣站出去,告诉对方,唐潜和他都不会再去他们学校。所有的捐赠也会停止……
“哥……”姚锦拿了本飞机上提供的杂志随意看着,旁边传来一声低呼。姚锦以为唐潜醒了,转头去看,唐潜眼帘依旧轻合着,只是无意识的在说梦话。
姚锦勾了勾唇角,握住了唐潜放在腿上的手,对方好像知道是他,即便是在熟睡中,也立刻反手回握。
飞机落地,事先联系好的酒店方派了专车前来迎接,姚锦和唐潜一起上车。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夜里十一点半。
房间订的三间,两名保镖一间,姚锦和唐潜分开,各住一间。
姚锦先是到的唐潜那屋里,帮他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等他都洗漱好,才反身回去。等他弄完躺下,已经是隔日凌晨时分了。
早上唐潜先起来,到姚锦那边去敲门,其实有电话,不过他更想第一时间能够看到对方。
叩了三下门,唐潜放下手,两名保镖就在一边,面色都冷漠严肃。有那么一会,门里毫无反应,唐潜心里莫名慌张起来,他掏出兜里手机,正要给姚锦拨过去,门从里面咔嗒一声,快速打开,屋里的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脸上还带着数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有几滴顺着青年线条流畅的脸颊滑落到下颚,到同样白皙的颈项。他穿着色彩简单的衬衣,领口敞开,那些水珠最后没入到微凹的骨窝中。
唐潜突然就觉得嗓子干渴的利害,他咽了口口水,喉骨微微滚动。
“……我吹下头发。如果你饿了,可以先去餐厅,我很快就下来。”姚锦似乎没察觉到唐潜的异样,他面容温柔,声线也暖暖浅浅。
“我等你!”唐潜快速接话,在姚锦注目下,快步走进屋。
姚锦转身到电视机旁边,拿了放置在台面上的一个米色的小型吹风机,推开按钮,站着就开始吹发。
唐潜自顾的在床尾坐着,看着两步前侧对着他的青年,黑眸从青年平展的肩膀到他挺直的脊背,至盈盈一握的月要间,至由单薄休闲裤包裹的两条笔直的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