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寺门口,那婆子向僧人递了牌子,寺里的主持收到牌子后立即吩咐人把马车引了进去。
卫府给这降云寺捐了不少银两香火钱,所以卫家人来寺里清修,一概不问缘由,不问来人身份,直接放行。
云小花就这样被人悄悄地送进香客住的一处小院子。想不到吕氏大手笔,把周围的小院全部给包了下来,那架势显然是要把云小花扣在里头,与外部完全失去联络。
云小花主仆两被人请了下来,那婆子留下一些伺候的丫鬟监视,转身一伙人走了,院门落下一把大锁,终于隔绝了云小花往外通消息。
就在这一群人从降云寺里出来的时候,无意间被来寺里祈福的奚佩蓉瞧见,看到卫府招牌,拉了拉身边男子的衣袖,小声说道:“石大哥,莫非是卫家人来此祈福,要不你去打听一下,不会是云娘子来了吧。”
那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极其听话的去了。他身形矫健,转眼就没了身影。奚佩蓉却往一旁隐了身形,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队人马远去。
先前奚佩蓉曾打听过,云娘子是卫府新妇,嫁给卫家嫡长子,来卫府一年,肚子没有动静,听说卫府族人正四处张罗,想给卫家嫡长子纳门妾室,开枝散叶。
奚佩蓉听了,心里头不舒服,新妇才嫁进门一年就被人羞辱,想来她这个新交的朋友处境并不好,难怪上次会偷偷出门来西巷寻人做生意,却是为着这个原因。
没多会,那高大的男子现了身,他来到奚佩蓉身边,悄声说道:“的确是云娘子,但院门落了锁,要见人不易,得等夜里。”好在卫府留下的护院极少,小院子里就几个丫鬟婆子,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夜里潜入不成问题。
奚佩蓉跟着纪石聿住寺里已经有好几日了,原本他在西巷的小院子里养伤,终于被人发现,两人才逃到降云寺借祈福的名义住下的,使了大笔银子。
夜里,云小花为绿离上伤药,心里头却不安心,想起卫子晋的伤口,又想到自己如今又要拖了他后腿,心里越发不安,如今被人关在这儿,消息也递不出去,不知道卫子晋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着急,那老妇会不会拿这个来威胁他。
想到这儿,云小花把伤药放下,叹道:“我真是愚蠢,那老妇本意就是捉住我来威胁他,不就是为了营州的生意么?”
绿离没有听懂她,木木的看着她。
所以就算云小花什么也不做,就算二房昨天没有上门来闹,她也是打定主意乘卫子晋不在的当下把她掳走,再拿她来威胁卫子晋,真是好深沉的计谋,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应该打扮成丫鬟,再使银子出了卫府的,在外头躲一阵子,等卫子晋出了祖祠再回来相认。
还是掉她陷阱中,原以为自己已经是卫家承认的媳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人掳走。
就在这时,窗户边身影一闪,云小花眼角余光瞥见,惊得站了起来。
绿离见着也跟着起身,护在她身边,四处张望。
房门被人敲响三下,云小花主仆俩憋着呼吸,只听到外头一把女声响起:“云娘子,我是奚佩蓉,快开门。”
奚佩蓉?云小花心下一喜,上前开了门。果然看到奚佩蓉站在门外,她立即进了屋来,云小花谨慎的往外看了一眼,就见门外站着穿着一身黑的纪石聿,看到他,云小花放心了,起忙进来把门窗关好。
奚佩蓉上前拉住云小花的手,说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来降云寺里清修。”
真是一言难尽,云小花拉着她在长榻中坐下,她早已经把奚佩蓉当成朋友,所以也没有必要瞒着,何况她还想让奚佩蓉把消息传出去。
云小花把自己这次的遭遇说给了奚佩蓉,只是卫子晋的事却掩了去,只告诉她自家夫君不在,很快就会回来,希望他们把消息传给云家食肆她大哥那儿,虽然她这个大哥不靠谱,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至少传给她大哥不会大惊小怪,弄得全家皆知,再加上这段时间卫子晋调教,怎么样也比两个弟弟靠谱些。
听到云小花的事,奚佩蓉一脸愧色,“云娘子,石大哥本有能耐带你出这降云寺,只是如今我跟他也遇上了麻烦,不能带着你走,不过你交代给我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
纪石聿这个时候在吴兴郡,又受了伤,身为晋王世子,怎么说也不简单,所以当奚佩蓉说起这事来,她也没有追问,只道:“我也不能离开,你别歉疚,等我夫君回来,知道我的下落,必来救我,你不用担心,他们拘着我而已,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奚佩蓉又把自己可能不再留在吴兴郡的事说了,云小花觉得惋惜,原本还想着同她做生意的事,现在也做不成了,好在结了这一段善缘,奚佩蓉又记挂着家乡,将来做了世子妃也会回到吴兴郡来的,她以后也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