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说道:“薛瓘脑袋还好好的安在脖子上,只是被贬到地方去。城阳得偿所愿,还愿意去房州与驸马共荣辱,主上也说了这是好事,怎么这会儿却不舒坦了?”
李治一声不吭。
武则天见他不吭声,以为没事了,于是闭上眼睛。可没一会儿,李治突然坐了起来,说道:“我觉得不妥。”
武则天只好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不妥?”
“城阳去房州的决定太过仓促了,我都还没想好要给她带些什么好东西,她就要走了。她明日清晨便要出发,我、我——”
李治皱着眉头,我了半天,然后说道:“我该让城阳在长安待两个月,待薛瓘在房州打点好一切安顿妥当之后,再让她过去。”
武则天:“城阳是天家之女,到了哪儿都不会有人委屈了她,公主府的邑思和侍女也会一同前去。”
李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日她执意要与薛瓘去房州的时候,我朝她发了一顿脾气,也不知她如今心中是否难过。”
而且,从此以后,他唯一的嫡亲妹妹就与他天南地北,再也没有人三天两头跑宫里来,跟他说阿兄我在公主府待得闷了,来陪你和阿嫂几日。他那个看似温婉大方实则脾气倔强的阿妹,再也不会在逢年过节领着几个小侄儿进宫来讨赏了。
贵为一国之君,坐拥江山,何等富有?
可他身边的亲人,却一天比一天少。
李治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落落的,却不知道该要怎么做才能让空落的心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