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我才多大,比你现在大两岁,可也差不多,”师父的眸中,是我望不到底的漆黑,“爱是深的,可能有多长久,连我自己都不信。现在想想,她也是一样,接近我只怕只是为了……让我放她走。”
师父顿了顿,唇角浮起自嘲来。
“我找她十二年,其中占大头的是愧疚。我害死了她。所以,我若是拿你的命去换她回来,那岂不是升山采珠,缘木求鱼?害死了你,随后的十二年,我又当去哪里寻人?”
师父讲得很清楚。但太过明白坦率了,令我不安得连呼吸都变得不畅。我的确曾向初生感叹过,说师父用情之深,令人叹为观止。可他这样明确加以否认,让我很害怕。
他所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无从判断。只是,他说,是他害死了秦金罂。
我干巴巴,道:“刚刚,我和萧子岳去将那个法阵毁掉了。”
那个本该在十二年前,就被师父毁掉的法阵。
大约是我神色闪躲,想问的都写在了脸上,师父忽地笑了。落在我眼底,师父此时的模样脆弱得要命。我后悔了:“师父?”
“没什么,”果然,那笑很快沉了下去。师父压下头,透不过气似的抽了口气,“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在昆吾宫的传言中,十二年前师父毁掉法阵放走了秦金罂。但是事实上,法阵根本没有被毁,留存到了今天。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中:“师父,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