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别说了,”我骤然烦躁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和秦金罂的恩情且不论,”雪时的嗓音不轻不重,却字字诛意,“项玄都已经让你多活了七年,还不够?你纵是为他死了,又有什么不妥?”
我已经赚了七年,就算现在就为师父死掉,也没什么不妥?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但是不对,不对,我脊背发凉。
“这就是你的逻辑,你的原则?”我喃喃,“你按这个活着?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拿命报恩?”
“我说过,我会尽力,”雪时没有正面回答我,他站起身来,“但你如果不慎死了,也没什么可怨怼的。我问最后一遍,想好了没有?”
我深深吸一口气,知道对他说别的没有必要,也没有作用。
“想好了,可以,”我直视他,“只有一个条件。你今晚就把阿遥从那该死的吞箓柱上放下来,他的命要是没了,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可以,”雪时爽快答应,拿起剑起身,“我不喜欢夜长梦多,仪式明天正午开始如何。”
“随你。”我咬唇。
雪时离去之后,我坐在原地,一直坐到深夜。我原以为只要我一直这样一动不动坐下去,就能顺利看到朝阳在窗后升起。
这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看见朝阳了。但天不遂人愿,二更时分,窗外突然乱成一团,接二连三响起惨叫声。我跳起来去开窗,刚刚按住插杆,一大团重物破窗而入,我退开险些被砸中,定神一看,是不省人事的云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