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可以考虑告诉我师父,让他们打一架。
但我现在确实不想和他打照面。见他走远,我穿过箱子,绕去了另一条街。这边街市上,摆摊的都是些小玩意儿,一个货郎背着一架的草编蚂蚱,栩栩如生。我记得,这样的小东西师父是替我买过的,在回昆吾宫之前。
蚂蚱们有碧绿有金黄,我看得心痒痒,却无奈身无分文。昨晚被阿遥白白啃了一口,我想到让他赔偿,却没当即让他掏出几吊钱来,实在是失算。
我看蚂蚱看了半天,一连叹了几口气,终于恋恋不舍转身,却当即僵住。
一只手穿过人流,牢牢抓住我的手腕。眼前是雪青色绣金纹的前襟,阿遥的嗓音冷冰冰响起:“你跑什么?”
我抬起头,四目相接。他定定看着我,我缓缓地,将手腕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我没跑,”我慢吞吞回答,“我告诉过你,我要去找我师父,一个人。”
他眯眸,语气不善:“我叫你别去。”
“我听见了,但我决定去,这是我的事,”我迎上他的目光,理直气壮,“还有,你现在对我发什么脾气?你在生什么气?”
他一时语塞。和他吵架,鲜少有我能占上风的时候。我的目光从他一贯剔透到令人羡慕的双眸上移开,顺着他线条流畅的高挺鼻梁,一直滑到不甘心紧抿着的薄唇。不紧不慢欣赏他的理亏,这令我心情愉快。
我胆子愈大,补上一句:“你现在酒醒了吗?”
这一句似乎激怒了他。我转身要走,他再次将我一把扯了回来,用力大到险些将我拉倒。
“我是醉了,”他一字一句道,“但我没有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