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织锦又像蚂蚁筑巢,血肉被一点点填上,肌肉生长,皮肤延展。
我手指一颤,松开了血衣。阿遥的意识显然已经大致清醒,他顺着我的搀扶站起来,扶着棺木,终于站稳。
我眼看着他绿碧玺的眸子也渐渐褪去混沌,重新澄清。这不是幻术。我从来不知道,妖灵可以有这样强的恢复能力——不,不是我不知道,是普通妖灵没有这样出色的恢复力。
单单是阿遥,受了这样的重伤都能迅速痊愈。为什么?
我眼看着这一幕奇景,说不出话来。时间流逝,他受的伤显然已经大致好全了。阿遥抽一口气,自己抬袖擦脸上的血,转而又将还没凝固的往我脸上擦了一把。
我没躲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只觉得莫名荒唐。阿遥居然还有心思玩闹。
罢了罢了,我扔掉他的手臂,这才觉得自己身上也没一处不痛的。显然,阿遥方才的伤的确是很重,这时候被我这么一扔,他依旧吃痛地拧了拧眉心。
“算你没骗我。”我叹气。他之前说的那句“能保证”,是实话。
阿遥缓声道:“当然没骗你。我死不了。”
“死不了”,实在是匪夷所思。妖灵当然是会受伤,也会死的,可是为什么,阿遥就死不了?
我的眼神必定表达出了恨不得将他剖开检查的好奇。阿遥与我对视,冷不丁地,又抬手想抹我的脸,我后退两步躲开,绷紧的神经这时候才算是松弛下来。
如今,燕将军被封住,供出入的洞窟也已经畅通。我们自由了,虽然这是莺莺用魂飞魄散换来的。
莺莺。缓过一口气,我跑回洞口,眼前敕鬼的符阵一片狼藉,火苗的灰烬都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