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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着脸看他,咬着牙,摇了摇头。

“那好,”雪时依旧面无表情,却语出惊人,“他没教你的,我来教。就在后山,你每天,都最好早些来。”

我疑心自己被掐出了幻觉,愣住。夜色底下,雪时眸光沉沉,进一步道:“我教你剑法,五年时间,能学到多少在你。我与你师父师出同门,套路无甚出入,放心。”

我咬咬嘴唇:“可是,为什么?”

“我既想要你死,”雪时回答,字字清晰,“又清楚你不能死。”

第二天醒来时,我下意识地怀疑,昨夜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梦境。但显然不是这样,因为雪时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五道青紫的指印。

隐隐作痛。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下了课,索性跑去蓬莱阁看望师父。我将领口拉得很高,但还是免不了,被师父瞥见了一点淤痕。隔着窗户,他下意识地伸手来想将我的领口拉开,被我躲开了。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我想他此时一定想求助“怎样扯十二岁女徒弟的衣领才不会像变态”。师父的脸色很不好看,问我:“怎么回事?”

我觉得,还是不让他看见伤痕的全貌为好。斟酌了半天,我站在窗口两步之外,据实以告:“我惹雪时师叔生气了。”

师父的模样变得十分脆弱。他沉思了半天,几乎是有些无力地提出:“小篮子,要不你就过来,和我待在蓬莱阁。”

——对不起师父,我受不了被禁足。

我满怀歉意地回绝了师父的提议。师父心事重重的模样,又斟酌了许久,才吸一口气,补充:“两年前,那是我第一次去熊耳山。小篮子,之前答应收你为徒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