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困得迷瞪,也没觉得他行为有哪处不对,提醒道:“你明早记得早些起,别错过了。”
卫思宁“嗯”了一声。
“你近日给陛下写信挺频繁。”喻旻看着他,喟叹似的:“说来你离京也有一年多了,也该想家了。”
卫思宁默了一瞬,整个盛京城里值得他想一想的也只有他几个皇兄,家不家的倒没什么感觉。
自从先皇后崩逝,他就成了一个漂泊无根的人,实在没有哪个地方能称之为“家”。
他心里的那点不愿为外人道的心酸喻旻是知道的。今晚大概是半夜睡懵了,或是做了什么梦,才会在他面前提家。
卫思宁从长案后绕出来,拉着他往卧间走,“想家了?”
喻旻由他牵着,低头看了鞋尖半晌,最后抿着唇摇了摇头。
喻旻坐回床上,心中突然闷得慌,像是有千万种心绪堵在这潮热的夜里。
卫思宁蹲着替他脱鞋,仰头看着他说:“想了就说想了,口是心非四个字就差贴你脸上了。”
喻旻紧抿的唇瓣抿得更紧了,他迎着卫思宁的目光,别扭了半天终于承认,“有一点。”
来北疆的前半年他几乎都在兴奋中度过,更多的是夙愿得尝的欣悦。家于他而言是囚他前半生的锁链,那里存恩也存怨,是个挺不好提的一个存在。
如今他看过生死,甚至亲身历过生死,在身中巫毒之际才有空稍微想想家。
喻旻盯着自己足尖,“有些想儿子,想必都能牙牙学语了。”
卫思宁也想起自己亲自取字的小娃娃,眼神也跟着柔了几分,“老师会把他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