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用刻意去回忆,随时随的都在脑子里飘着,喻旻似乎预见到了什么,捂住眼有些痛苦,“我…很害怕,很恐惧。想要报仇,想杀人。”
那瞬间他真的以为是卫思宁死在他面前,真真切切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吓得肝胆俱裂。
“它会一直在吗?” 那些恐惧、绝望、噬杀的情绪和那些残忍暴虐的画面,似乎从毒发开始就一直缠缚着他,像从万丈深渊伸出的怪兽巨爪要拉着他万劫不复。
曲昀愣了片刻,在他的印象里害怕这个词绝不会从喻旻口中说出来,这是迈过尸山尸河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他这样害怕,他恍惚猜到喻旻看到的是什么。
曲昀看着他道:“它会放大。”
喻旻藏在掌心的双眼蓦然睁开,像是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讹传,半晌才确认道:“我之前看到的和想到的都会放大…?”
他不敢想象往后日子,卫思宁在他面前惨死的画面日日夜夜在他脑中反复,麻痹他逼着他承认那是真的。
曲昀虽从小学的是正统药理医术,对杏林中别的门类比如毒医巫医也多少有些了解。
很早以前就听过黄粱梦的鼎鼎大名,沉声开口道:“毒药本身只是一个药引,毒发时的所见所想才是真正的毒。它们会跟着你,扰乱你的心神,侵蚀你的心智,替你制造梦魇,将你心里的那些情绪无限放大。”
林悦都听傻了,这上还有这么阴毒的东西,“这到底是毒还是邪术,东原人怎会邪术……”
“是毒,也是巫术,通常叫巫毒。柔然人不擅此道,应是北胡人制出来的。北胡旧居在乌林山下,那里百年前有过一个苗人小部族,最擅长制些稀奇古怪的巫毒。北胡人能制出这毒,估计是从苗人那偷学的。”
可能阴德折损过多,后来这个小部族让一场山洪给冲的干干净净,从此黄粱梦的解法便无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