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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思宁心下一紧,疾走几步撩帐进去,却见几人都各自坐着,一个不缺。

除了周一辛脸上挂彩其余人都好好的。

再一看,就见角落里一个赤羽军士兵拿着鞭子铆足了劲儿在抽地上的云被,嘴里还煞有介事地报着数。

“……”卫思宁几步走到周一辛面前,扶住他下巴端详片刻,皱眉道“怎么弄成这样。”

周一辛是家里的小儿子,父亲是两朝国子监祭酒,周家世代出大儒,兄长官至吏部侍郎。

母亲是南阳王独女召平郡主,他自小养在外祖家,说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

这样的富贵公子偏偏不随父兄从文,选了京北营这样的去处。自己挥汗流血打出来的战绩被人轻猫淡写一句运气好就带过。

周一辛强忍着委屈,摇摇头不说话。

从前在盛京城人人都羡慕他出身好,差事也选得好。

如今旁人又因为出身,轻易抹掉他所有努力,戳章盖印认定他是个靠着家里的脓包纨绔。

世事就是这样荒唐,羡慕和诋毁的缘由都是出身。

偏偏跟周一辛有同样遭遇的在京北营还不少,今日因着他一时没沉住气,将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说道,多少有点揭人伤疤的意思,而他周一辛就是罪魁祸首。

照祖法大衍世家后代十四岁前都需入学御廷,同皇子们一同启蒙受业。

这厅里在座的,大部分都和卫思宁有同窗情谊,又因为喻旻和林悦的缘故,还在盛京时他就亲近京北营。

如今远在北疆,这些人离了父辈庇佑竟然就要受这些气。

他问喻旻,“郭炳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