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士兵站成一排,双手向前平举,各自挂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双手双腿皆克制地抖着。看样子木桶里还装着东西。
林悦拄着剑蹲在地上,手腕上缠着一根两指粗的马鞭,痛心疾首道:“本将军日日讲时时说,行军打仗体力是关键。你们这模样到了战场上当逃兵都不够格。”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也不难为你们,桶里的冰全化了就结束。今儿日头大,便宜你们了。若下次考核体能一项还不过关,那本将军可就……”说着便把鞭子往空地上一抽。离得近的士兵冷不防一吓,跳着脚向后倒了,冰水直直往脸上泼去。
林悦平静道:“重新给他装块冰。”
喻旻倚在不远处的兵器架上,饶有兴味地看着。
六月的太阳正是威风,不大一会那几个受罚的士兵都大汗淋漓,但冰块似乎还没化开。
又过了一刻,只听“咚”得一声响,又有人倒了。倒地之后却一动不动。
喻旻惊了一跳。
“将军,是中暑了!”
林悦摆了摆手,吩咐道:“抬下去,找人给他瞧瞧。”皱着眉看了眼剩下的人,似乎不想再看,吩咐副将:“再有中暑昏倒的直接抬下去。”便转身走了。
刚走两步就看到喻旻在跟他招手。
林悦耷拉着脸走过去,拉喻旻到木台上坐下。
喻旻见他变脸有些快,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林悦藏不住情绪,更藏不住事。
喻旻问他便说了,“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内郡驻城的骑兵原本只需学会寻常马战就可,可我藏着私心。他们既然挂在赤羽军的军旗下,我便不想辜负这个名儿。我每日跟他们说把训练场当成战场,教他们在战场上怎么杀敌怎么保命怎么围阵。其实这些根本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