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的他感觉孤独,还觉得难过。他应该流泪的,却怎么也哭不出。
母后的柔软罗裙,温言教导,教他描丹青的手,百香果酿,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去守灵,父皇扶着棺椁,双目赤红,叹道:“不必来了,下去歇吧。”
那年他十四岁,一夜之间对所有事情都不再执念。
卫思宁从木匣中端出几样糕点摆上供桌,一边又在想母后恐怕不会吃他拿的东西。点了香,磕过头,便算是拜过了。
离了永明宫,原路返回。
卫思宁问随从:“宫宴可结束了?”
随从答道:“才结束,侯爷往翰林院那边去了。殿下是去勇毅候府候着?”
今日陛下为新科进士办琼林宴,今科状元多年前拜在喻安门下,担了一个老师的名头,因而被邀入宴。宴毕喻安从翰林院小角门溜达出来,正巧碰上那位他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的殿下。
卫思宁站在不远处朝他颔首,看样子像是特意在此候他。
喻安听说这位殿下自请去守旌门关,不日就要赴任了。这时候找他是何事?
喻安拢了拢衣袖,在卫思宁面前站定,按大衍律令,一品侯爵位同亲王,相互不需见礼。
喻安连必要的客套也不想做,腰板挺得溜直,如果鼻孔可视人,他肯定不介意用鼻孔看他。
倒是卫思宁朝着喻安规规矩矩作了一揖,“请老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