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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说是不开窍,或者说所有的心智都用在了念书做学问身上。

这种还不能算是书呆子,因为他并不是真正死读书之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心无旁骛。一旦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会一直冲着这个目标往前走,至于身边的风景全然不会被他看在眼里,甚至吃喝用度等等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为最终目标所服务的,在不曾达到目标之前,讲究这些虚无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同窗之中,孟秀才的人缘未必是最好的,可那个倒霉催的万年老二却一定是人缘最差的。

这不,眼瞅着他们俩口子吃瘪,书生之中有好些人已经偷笑出声了。

“真没想到还能有一日看到傅兄的祖母,瞧着他祖母身子骨倍儿好,骂起傅兄来也是中气十足,看来傅兄大可以放心做学问为祖母争光了。”

“是呀,我也是没有想到,原来孟兄娶的妻子竟是傅兄的妹子?既然都偶唤祖母,那该是堂妹吧?也不知晓妹子出嫁,傅兄给了多少添妆呢?”

“只怕是没有,毕竟傅兄时常言语,女子最是无用,又岂会为了区区女子舍弃家产呢?怕是将孟兄辛苦积攒的聘礼都扣下了吧?”

“有理有理!”

“哈哈哈哈哈……”

几个学生说的话尽数钻入了先生的耳中,燥得面红耳赤。傅家搁在县城里也算是小康以上人家了,可偏生前不久嫁闺女时,非但不给丝毫嫁妆,反而将亲家给的聘礼尽数扣下,哪怕这种做法在乡下低头很是常见,可在县城,尤其是在一些好面子的人家却是闻所未闻。

更奇葩的是,傅家当时还叫嚣着女子毫无用处,并且当众让傅氏女出嫁立刻要为夫家开枝散叶,如若不然也不用回娘家了,直接绞了头发当姑子算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话明着是对傅氏女说的,实则何尝不是冲着他来的?枉他前半生苦读后半生育人,临老还要受这份屈辱。他女儿出嫁不过一年有余,便是不曾有孕又如何?况且,虽说无子是七出之一,可事实上又有几户人家是因着无子而将妻子休弃的?恨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如今看来,孟家不是挺有钱的吗?只怕当时就留了后手。

唉,悔之晚矣。

这厢,先生还在后悔不已,那厢,孟秀才终于出面调停了。

前头也说过,孟秀才这人跟寻常人的脑子略有些差距,兴许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吧,总之他在略微了解的情况后,便径直走到了傅家小俩口跟前,拱手道:“今个儿小弟大喜之日,本该请傅兄夫妻俩一道儿喝酒庆贺,无奈你二位同亲家祖母不睦,只能请二位先行打道回府,待日后再叙。”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先前骂得更欢的周家阿奶。

甭管是哪边的风俗都没有将来吃酒的宾客往外头轰的道理,即便对方太不像话了,那也是请亲朋好友代为请其离开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当新郎的会亲自上前开口请离,甚至还是当着几乎所有人的面,就这般将事情给捅破了。

“哈哈哈哈……周老太,您是妙人,您家这孙女婿也是如此。我今个儿在路上耽搁了一阵子,幸好不曾来迟,敢问诸人能否看在我特地请来的县太爷面子上,先叫亲事给办了,之后再提旁的事儿?”

大掌柜姗姗来迟,身畔跟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本县城的县太老爷。

县太老爷仅仅是七品官,搁在京城乃至府城都不叫个事儿,可谁叫人家是这里的地头蛇呢?只一句话下去,所有人都齐齐闭了嘴,拿眼看向孟秀才。

孟秀才虽不认识大掌柜,却是见过县太爷的,当下便向县太爷方向拱了拱手,唤人准备拜堂成亲。

至于傅家小俩口,孟秀才直接没理会,旁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着给他们台阶下,最终还是先生看不下去了,叹着气上前将女儿女婿拉到一旁,冷着脸叫他们闭嘴,算是勉强将场子圆回去了。

旁的人都在瞧稀罕,傅家小俩口却是恨得牙根痒痒,偏生这档口鼓乐声响起,爆竹鞭炮齐齐炸响,不知道哪个将鞭炮丢到了小俩口脚下,惊得他俩比赛似的尖叫起来,惹出好一通哄笑来,气得一旁的先生索性往另外一边走去,再不想跟这俩丢人现眼的东西扯上关系。

这不是傅家说的吗?女子最是无用,左右都嫁出去了,他干嘛还要为一个无用的东西赔上老脸呢?

心下叹道,说来说去,还是他对不住孟修竹这孩子,所幸自家闺女没嫁过去,不然才叫一辈子心下难安……

第114章

老话说得好,妻贤夫祸少。就眼前这情形,倒是正好给众人提供了个经典的反面教材,还是经久不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