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家阿奶给周芸芸置办的嫁妆却绝对超过两万五千两银子……
懵了好一会儿,周芸芸才堪堪回过神来,摇头道:“这是不是太多了?我听说嫁妆到时候都是要摆出来给人家看的。”
“对呀,到时候出嫁前一日,大件的嫁妆像被褥、摆件一类的,都要提前送到夫家房子里一件件摆好。傻儿子跟我说,这叫铺房!不过其他的嫁妆都是随你一道儿出门子的,傻儿子还说,京城里有些人家都是讲究十里红妆的,就是嫁妆箱奁成排出个十里地!!”
说到这里,周家阿奶吧唧了下嘴,一脸的向往:“其实咱们家也可以弄个十里红妆的,要不咱们也试试看?”
“不不,我觉得这已经很夸张了。”周芸芸赶紧拒绝。很明显,祁家大少爷说的十里红妆在京城都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更妄论是在大青山这种穷乡僻野里。虽说成亲是要出风头,可若是显摆过度却变成装逼了。
……小心被雷劈。
“也成吧,反正就这些嫁妆就已经是咱们村里独一份的了。”周家阿奶倒没怎么坚持,这主要是因为她本人也不是什么高调的性子,她原就是那种把肉埋在饭里吃的人,可惜她的肉太多了,到了如今即便有心想遮掩也遮不住,那还不如直接敞开来叫大家瞧,左右又没啥好心虚的。
周家阿奶是真的豁达,且她并不惧旁人惦记她的钱财。
因为,她也没啥钱了。
这三四年来,周家本身赚来的钱财,她都攒着置办了田产,或者是挪作家用。至于祁家大少爷给的分红则又分成两部分,前两年都被她拿去买京城的铺面了,第三年则大半都攒下来存着给周芸芸当嫁妆,小部分和京城铺面的租金一道儿仍给祁家大少爷继续帮她买房舍铺面,到如今很是攒了好些个家当。
至于今年该分得的红利,则连同先前攒下的,被周家阿奶全给了祁家大少爷,都花在了置办嫁妆上。
如今一来,周家阿奶手头的现钱真心没多少的,满打满算也就千余两,她都琢磨好了,若是实在不够,就动用家里赚的钱,左右今年是不打算再置办田产了,再说附近也没啥好田了。
也亏得外头人并不知晓周家阿奶心里头想法,要是知晓她觉得千余两银子叫做没啥钱了,还不得一口老血喷出十里地?
又细细琢磨了一阵子,周家阿奶见周芸芸压根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管她的意见了:“就这么着吧,反正大部分东西都齐了,等开春我去把府城宅子里的毛皮都拿回来,再叫人打些家舍。对了,也不知道孟秀才这人靠不靠谱,万一买的房舍太小,东西放不下咋办?”
周芸芸默默的望着周家阿奶,心下暗道,那也是因为东西太多了吧?依着先前那说法,搁在她上辈子,那起码得买个三层别墅才能放得下她的嫁妆。
“罢了罢了,还得我来操心!要是过年前还没个动静,我正月里就去寻他晦气!!”周家阿奶恨恨的道。
周芸芸:阿奶你会把人吓死的……
孟秀才会不会被吓死暂且不提,受他之托前来当中人的张掌柜已经不好了。因为考虑到大冬日里赶路不方便,加上张里长家房舍还是挺多的,他那家子就顺着张里长的邀请暂留一夜。
其实,讲道理已经去孟秀才家留宿的,毕竟他们是在为孟秀才的亲事操劳,然而叫人无奈的是,孟秀才家完好的房舍只有两间,一间是书房兼卧房,另一间则是灶间兼柴房。哪怕张掌柜并不讲究什么,可孟家连冬被都只有一套。也因此,张掌柜只得借宿他族兄兼堂兄家中了。
……然后就被吓了个半死。
起先,因着时间缘故,张掌柜并未问清楚周家的情况。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并不打算干涉孟秀才娶亲,既如此也就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了。可既然今个儿没法将事情了结,那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他们兄弟二人就聊了起来。
这样一聊,可不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吗?
依着张掌柜的想法,他只盼着孟秀才未来的媳妇儿是个能祸祸钱的败家娘们,但是最好安分点儿别瞎闹腾。简而言之,最好就是给钱就消停的那种。如此一来,他就能收到不少来自于孟秀才的墨宝了。
因此,他一开始就问张里长:“哥啊,周家那姑娘能祸祸钱吗?”
“能啊!”张里长回头的异常果断,“旁的不好说,可老周家的姑娘格外能祸祸钱。那周家老太最是能耐,下头的仨孙女,个顶个的能耐!”
张掌柜正要放心,却听张里长又道:“那小孙女你也瞧见了?张口就要买地,水田要旱地也要,还一气就跟我说她要买五百两银子的地!唉哟我这心里哟,每跟她讲一回话我就觉得要短寿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