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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则是红利的结算方式,周家阿奶提出一年一算,且必须在腊月之前,也算是拿到钱过个肥年的意思。又因着她不可能每年跑到京城要钱,那就需要祁家大少爷将账目理清,再将红利送到府城来。

最后,则是约束和惩罚。既是合作,就得提防有人毁约。周家阿奶的意思是,倘若毁约的人是她,那祁家大少爷就可以省了那二成的红利。反过来说,倘若毁约之人是祁家大少爷,她就没法保证不会将这笔私底下的买卖泄露出去。

……

祁家大少爷再度笑得一脸纯良,好似一个无害的富家公子哥儿:“周老太考虑的算是挺周全的,可您是否忘了一件事儿?如今的祁家的确不是由我做主的,可将来呢?过个二三十年,您可就拿捏不住我了。”

“过个二三十年,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喘气,拿捏你干啥?”周家阿奶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她很清楚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尤其在合作双方实力相差过大的情况下。事实上,别说二三十年了,能稳稳当当的赚个十年红利,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以后的事儿,那就索性以后再说,这人不能不往前头看,可要是一味的向前看而忽视了脚下,迟早摔个大马趴。

虽说周家阿奶没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不过她的意思祁家大少爷还是听懂了。

恰此时,外头下人来报,说是大掌柜过来了,祁家大少爷看了周家阿奶一眼,见她没啥反应,便叫大掌柜进来。

大掌柜显然已经知晓周家阿奶过来了,进来后只一脸无奈的道:“周老太还真是性急,昨个儿那铺面是凑巧有人要卖,可赁出去却是真没那么容易。这样罢,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估摸着应该能成了。”

周家阿奶斜眼瞧了瞧:“哪个说我是为了铺面的事儿来的?真要这样,我就该直接去饴蜜斋找你,而不是过来找大少爷。”

这么说倒是挺有道理的,大掌柜一面点头一面看向祁家大少爷,用眼神探问出了何事。祁家大少爷倒还真没打算瞒着他,示意他先坐下,再将手工皂一事全盘托出。

跟周家阿奶只知晓零星小事儿不同,大掌柜对于祁家内部的事儿可谓是门儿清,因此在听完合作的具体细则后,他很是沉吟了许久,之后更是目光复杂的盯了周家阿奶半晌:“周老太若是一个男儿,只怕我这大掌柜之位都要让予您。”

周家阿奶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说这些客套话有意思吗?赶紧签契书!”

其实,周家阿奶何尝不知道即便签了契书也有毁约的可能,可她也没法子,只能尽最大可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反正真要卖方子的话,撑死了也就是卖跟星星糖相差不多的价格。而若是选择了分成,所得的钱起码是前头的几倍乃至十几倍。这笔账谁都会算,就看有没有胆子赌这一把。

——不过,要是祁家大少爷真的认为自己就一定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大错特错了。

等俩人再度前往官衙门签下了契书后,周家阿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走了祁家大少爷用来盖章的玉佩,并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直接拿衣袖蹭干净了玉佩上的印泥,从怀里掏了根结实的绳子,直接就挂脖子上了。

瞅着周家阿奶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祁家大少爷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别怪我防着你,你要是没个凭证你不心慌?要是不心慌,你跟我签啥契书呢?得了,这块玉佩就当是我拿钱的凭证好了,回头每拿一次钱,我就在上头盖个戳,多省事儿呢。”

祁家大少爷:……

一旁的大掌柜心疼的看着自家大少爷,他说怎么今个儿这位老太太看起来那么温和好说话呢,明明知晓契书不等于万无一失,居然还这般配合,敢情是在这头等着了。要知道,就算签了契书,回头只需要在账本上做些手脚,篡改了售卖数量和利润,周家阿奶能如何?她又不可能跑遍九州各地去查问一年的利润究竟有多少。再一个,哪怕今个儿祁家大少爷打定了主意要坑她,她还真能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去寻麻烦?

能是能,代价太大,几率太小。

结果,后手居然在这里!!!

大掌柜牙疼的看着周家阿奶,还得开口劝说:“周老太,敢问可否换个信物?不是我家大少爷小气,而是那玉佩有旁的含义。”

“那不正好,不怕他赖账了。”周家阿奶一脸的不以为然,她早就发现了,祁家大少爷有拿玉佩当印章的习惯,而那玉佩也是真奇了,上头居然还刻着字,哪怕并不知晓究竟是甚么字,不过据她猜测应该是跟祁家有关,或者干脆就是跟祁家大少爷有关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