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你同不同意?今个儿我非休妻不可!!”都打定主意要休妻了,哪个还会在乎老岳母的态度?大不了从今往后再无来往。
见他的态度如此坚决,李家这头也沉默了下来。原本休妻这事儿就是看夫家那头的,虽说有所谓的七出三不出,可那就是给世人看的,真要是铁了心打算休妻,随便扯个借口还不容易?
这档口,有人过来了。
当然不是杨树村的人,哪怕周家大伯脚程再快,估摸着这会儿也就堪堪走了一小半路。来的是杏花村的人,去吃流水宴的李家老头,以及村里的里长、李家的族长并一些纯粹凑热闹的闲汉。
其他人也就罢了,杏花村的里长面色尤为难看。
那里长姓温,只是性子却不比姓氏那般温和,事实上他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这要是搁在素日里问题或许不大,可今个儿恰巧是他家办喜事儿的日子。结果,先前还在准备流水宴呢,李家人就跑了一多半,那会儿他还可以说不在乎,直到方才听人说李氏女要被夫家休弃,这才暗叫不妙匆匆赶来。
休你他娘啊!!!
自家在办喜事儿,李家却在瞎折腾,这简直就是铁了心给他添堵、故意触霉头。偏生,身为杏花村的里长,温里长连拒绝的可能性都没有。
简直不能更糟心!
“怎么回事儿?来个明白人同我说说!”
见里长发了话,先前还梗着脖子不愿意退让的李家人,登时纷纷缩着脖子往后退,一副怂到了家的模样。
可惜,李家人怂了并不代表周家人也不敢。
这会儿,周家阿爹忙着低声安抚惊吓过度的大金,周家大伯又回去请人了,在略一迟疑后,周家二伯挺身而出,走到温里长跟前将事情大致的讲述了一遍。
其实,周家二伯早已厌烦了李家这婆娘。先前还道自家三弟太心慈手软,对付这种不像话的婆娘早就该下狠手收拾,哪有大老爷们被个婆娘骑到脖子上去的?又不是吃软饭的。至于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种屁话,更是不值一提,要是娶个婆娘回家啥都不会干,还不如直接请个菩萨回家供着呢!
只是有些话,周家二伯也就心里想想,并不会真的大喇喇说出来。毕竟,相对老三那一团糟的日子,他家的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得亏老三他自己想通了!
“……李氏去年就偷跑回家,还带走了我周家好些个被褥、衣裳、口粮。今个儿早些时候,又叫李家人去我周家讨要东西,临走前还顺走了两只鸡鸭。其他话也不多说了,东西也可以不要,可这休书却是给定了,你们来了也好,正好做个见证。”
温里长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其实李家的事情他早有所耳闻,只是因着先前没妨碍到他,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善恶有报。
这不,报应来了!大喜的日子被触了眉头啊!!
眼瞅着周围凑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温里长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尤其当他看到那些凑热闹的村民好些个都是拿着锅碗瓢盆、扛着条凳方凳的,更是心塞到不能自抑。很明显,这些人都是直接从自家流水宴上过来的,没吃完不要紧打包回家慢慢吃,顺便将各家出借的碗盘筷子并凳子一道儿带回家去,多方便不是?
方便是方便了,可如此一来更是间接的证明了自家的喜事全给毁了。
温里长气沉丹田,暗自磨牙思量着,周家离得远也就罢了,李家……呵呵呵,给老子等着!!!
可怜的老李家还不知晓自家这会儿已经被温里长盯上了,他们还忙着凑在一道儿商量对策。瞧着老周家这意思,明摆着是打算撕破脸了,偏生,休妻这种事情主要还是看夫家的态度,除非杨树村里长和周家族长皆竭力反对,兴许事情还能有转机,不然今个儿这休书李家怕是接定了。
李家人还在商量对策,周家这边的态度却已经很明显了,至于杏花村里长等人,则始终立在一旁,既像是在等杨树村来人,又像是冷眼看戏。
好在杨树村等人嗯来得也不慢,张里长直接将自家牛车赶出来了,毕竟周家族长和特地请来帮着写休书的孟秀才脚程都不快。
随着杨树村这一行人的到来,好戏才算正式开场。
周家阿爹倒是干脆:“旁的话也不多说了,我今个儿非休了那倒霉婆娘不可,烦劳里长、族长做个见证,也劳烦孟秀才帮我写个休书。
“不!!!”周家阿娘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满脸的惊慌失措,“周三牛!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我给你生了一儿一女,还伺候了你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你就打算这么把我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