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艾尔柏塔学院之后, 他就把自己对于“父亲”的角色期望寄托在了导师身上。
十一二岁的年纪, 在十六岁就成年的世界里已不算小, 却也还不大。
导师严厉又古板, 温情像长在粗/硬古树上的细小绿苔,非得凑近了,仔细找,才能在枝干的缝隙里看见那些潜藏着的生机勃勃的绿。
被导师当做练剑的好苗子挑走, 收获到重点培养和着重关照后,伊莱基本就没怎么臆想过父亲的模样了。
他觉得父亲应该就是导师那样。
虽然对方跟他曾经预想的三款父亲都不太相同,教育方式和成绩要求要严苛得多, 可“高大可靠”这条共有特性却是完美吻合, 分毫不差。
关于“父亲”的期望,伊莱在导师身上一放就是七八年。
它起始于他懵懵懂懂的入学之初, 终止于对方在神官面前痛苦的忏悔, 并决心亲手送他去死。
……而此刻, 在劳伦斯的讲述里,另一个关于“父亲”的形象正慢慢树了起来。
那个在梦里还只让他看了个头顶的男人曾拼死维护过他和母亲,那才是真正该被他叫一声“父亲”的人。
“……!”
手就忽然一暖,上面多了抹不属于自身的体温,伊莱倏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手在身侧已不知不觉攥紧了。
那只覆盖上来的自然是艾伦的,对方手掌心温度明显要高于他,暖得近乎有些烫人。
伊莱无声反握住它,过了片刻,发觉不是黑发青年的手心太烫,而是他有些过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