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要……要骑它去吗?”她张大了双眼,抬头看着足比她高出一头的大家伙,口吃不已。

洛弗尔没有直接回答,微微摊着双手,眨了眨深蓝色的眼眸。“如果你想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军队,当然要靠它。”

随从试图把手里的缰绳交给她,谁知她连连大步向后退,脸颊有些痒意,用手一抹,原来是几滴冷汗流下来了。

“不……不……我……”她面露恐惧又有几分窘迫,硬着头皮低声说着,“我……不会骑马。我还是乘马车吧。”

“我知道你不会骑马。”洛弗尔突然出了声,他接过随从手里的缰绳,利落地跨坐到马背上,俯身向她伸出了右手,“我和你共乘一匹马,这样万无一失,也可以快速赶路。”

“不要!”她想也不想一口回绝,她要是和他共坐一匹,绝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在这种思想保守的古代,她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为好,万一事情传到了那个人的耳朵里,可就大大不妙了。

“你想在这里耗时间吗?”洛弗尔再将伸出了手,“这些天的相处,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发誓这一路不会对你有任何越轨的行为,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她轻轻咬了咬唇,他说的没错,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虽然洛弗尔看她的眼神一直是炽热的,但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轻浮的动作,他还算得上是位谦谦君子。

可想到要坐在他身前,和他共乘一匹马,她全身一阵冷汗直冒,连连摇头。“不,我不要!我要乘马车,只要路平坦,好走,我相信马车也不会比马慢多少。”

洛弗尔坐直了身子,直直地望着她的坚持和执拗,几分犹豫和无奈出现在他的眼里,安妮却没有看到这些,她正转过身,连忙向皇宫里去走,她打算回去让布鲁辛派一辆马车给她。

“安妮,我想我改变主意了,赶路比较重要。我决定听你的,我们换乘马车。”

她走出没多远,却听到洛弗尔在背后叫她,他向她妥协改乘马车,她扬起胜利的笑容,自己的坚持果然没错。

洛弗尔低声吩咐着随从几句,没过多久,随从驾着一辆马车过来了,洛弗尔跳上了马车,将手伸向安妮,这下没有了推拒的理由,她任他拉着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疾驰而跑,车厢里她坐在最远的角落里,闭着双眼,一手支着头,假装睡着了。而这样明显疏远的举动却没有引起洛弗尔的任何不悦,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偷偷看向他,谁知那家伙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她的视线被他当场逮了正着,惊得连忙闭上眼睛。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这有点不像他,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出他现在在想什么。他对这个赌注明显带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优越感,像是早就看到了结局一样。

哼,不会如他所愿的。

带着一些赌气情绪地想着,思绪转而飘到了那个人的身上,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伤势真的很严重吗?洛弗尔说只能让她在暗地里偷偷看他,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思念,她真的甘心只看一眼受重伤中的他吗?

在不让她明里见他的情况下,这个至关着她所有幸福的赌注,洛弗尔究竟打算如何测试?

如果她输了,在那个人的心目中确实王位比她重要,那么,洛弗尔提出她要和他在一起。

对于一位统治者,掌握着无上权力的王者,他的野心和追求权利的注定了他将王位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所以说,这是场明眼人一眼就能明白输赢的赌注,而她还抱有一线希望,这不是很可笑吗?

想明白了这一切,她骤然懊悔起来,她不想跟洛弗尔来这场注定会输的赌局,她输不起,她不想看到令她伤心痛苦的结局,她宁可装作一只不问世事的舵鸟,只要能待在那个人的身边,她不心满意足了。

怎样才能逃避这个赌注呢?现在面前只剩下唯一一条路,她要违背约定,找准时机逃脱出洛弗尔的视线。可是,她不敢轻易激怒他,她对他驻守在首城的军队还心存顾虑,她的逃脱必须要巧妙不留痕迹才行。

马车一路颠簸,她头痛得想了一路,途中经过了几个镇和小村,他们停下来休息了几次,吃了点东西,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路。

夜里睡着的她缩成一团,冷得牙齿直打架,一阵暖意突然从天而降笼罩住她,随后又沉沉地睡过去。

马车猛然颠簸了一下,她惊醒了,揉了揉睡眼惺松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那是洛弗乐身上的衣袍。

看到他靠在车厢里睡着了,双手环着胸,一副抵御寒冷的模样,她赶紧拿下身上的衣袍,轻轻靠过去给他重新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