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洛弗尔抬头见到进来的人是查德,急切地出声询问。“她人怎么还没有到?”

查德躬了一下腰,毕恭毕敬地报告着。“大人,皇妃让属下跟您说一声,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前来赴宴。”

洛弗尔没有说话,手臂一挥,长桌上的花瓶应声而落摔成碎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也滚落到地上,查德弯着腰悄悄退出大厅。

她既然答应了,却又反悔。

洛弗尔握着酒杯的指关节泛白发出一声声脆响,听到她借故推托的言辞,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意图被她一眼看穿一样,他精心修筑的一道堡垒被她轻而易举地拆除了,他感到一种浓厚的羞愤感。

战战兢兢的女仆低着头上前给他斟酒,被他脸上的阴郁冰寒吓得手直发抖,几滴葡萄酒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酒杯瞬间扔到了地上,夹着浓浓怒气的大吼。

“全都滚出去---”

女仆们互看了一眼,惊得脸色倏变,慌手慌脚地向大厅外涌去。

再也找不到借口接近她吗?他颓然地双手支着额头,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像现在这样狼狈、无力、缺少信心。

多年之前,他依然在回味三年前在皇宫花园里被她捉弄的情景,他听到了生命中第一次心跳,看到那个美丽得让他屏息凝神的女人。

仅是刹那间,年轻的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这个女人,然后皇兄突然出现了。当皇兄拥着她热吻时,他呆呆地站在一旁,愣了一会,他才意识到她属于皇兄。

那天回到寝宫,他的心酸涩得无法言语,脑海里全是她的笑脸,娇美玲珑的倩影,那颗年轻的心因她而长久地汹涌澎湃。

使他年轻的心尤为着迷的是她那双大而明亮的灵动水眸,总是在不经意间闪烁着智慧的光彩,这是他在别的异性身上所不曾看到的东西。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夜晚在皇宫里散步,走着走着就会忽然发现到了那座花园,他久久地伫立在那里,回忆他在这里见到她的一幕,采上一朵玫瑰花放在鼻前轻嗅,那种诱人的香味似乎是从她那头瀑布般耀眼的水银色发丝是散发出来的。

记得几次在皇宫里举行的晚宴上,他躲在角落里,冲动得想要上前跟她交谈,哪怕和她说上一句简单问候的话,但结果他什么也没做,一看到在她身旁的皇兄,他的仰慕之情就会一下子冷却下来,他不能窥视皇兄宠爱的女人。

他认为这只是一次头脑发热,很快就能从这种不该有的痴迷中解脱出来。他决定远离皇宫,将心里越来越强烈的思念凝结。

他向皇兄主动请愿,要求跟随在将军格里诺的麾下,进入了激烈的战场。经过了将近一年的积极磨练,他从普通的士兵终于升为副将。在他的部下想要为他举办盛宴时,他拒绝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张娇美的脸蛋,在战火弥漫的战斗中,在决战前寂寞难挨的夜晚,更或是在获得成功之后的喜悦间隙,常常会想起她和她那如缎子般光滑垂腰的长发。

他抑制不住这种思念和渴望,这些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想要见到她,哪怕只是在暗处偷偷看上一眼,也能稍微缓解这份想念中煎熬的痛苦。

于是,他回到了皇宫,借口不满凯思琳被皇兄指嫁给格里诺,冲到了皇兄的寝宫,因为他知道去皇兄那里肯定能见到她。

在寝宫门外,终于见到那张魂牵梦绕的容颜,一颗年轻的心猛烈地开始狂跳,可他却要武装起自己,故意用冷漠淡然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看着这个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她属于皇兄的女人。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不几日过后,皇兄忽然宣布她过世的消息,事情来得太突然来了,他毫无思想准备。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军营,他一头扎进激烈的战场,鲜明了自我的权力争夺欲,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又经过了一年的战场磨练,他在面临灾变大事时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在士兵中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他平息了有人暗中挑起的乱,制止了一次大的兵变,随即也收获了皇兄的赏识,一路破格提拨,他在从军二年后被被皇兄授予将军的头衔。

当时正值皇兄对耶塔拉斯军队进行改革和变新,格里诺手时的军权一折为三,他得到了三分之一人的军权,并被赐予军机大臣的重任,自此他从一名只懂得整日玩耍的皇子蜕变为一名集军权和地位于一身的洛弗尔奥格乐维特。

可是,他不快乐,甚至可以说,他整个人处在一种悲观的空虚中,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整日看着部下极尽讨好之能送来各种美艳的女人,那一刻他却想起那个从皇宫里无端消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