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一阵炽热，泪水急速涌了下来，她以为他会后悔，会狂乱地抓着她，强势地要求她收回这句话。

如果是这样，她的离开或许会洒脱些，可是没有，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抛下了一句尊重她决定的话。

眼泪掠过受伤的脸颊，一阵刺痛倏地提醒了她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和屈辱，在这座阴暗的后宫，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她要离开。

“怎么哭了？”他一手擢住她的下颚，语气里盈满了怜惜的柔味，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缎布，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在碰上受伤脸颊时，动作极尽小心。“不要再哭了，刚擦了药，你这样一哭，明天脸上的伤就不能痊愈了。”

他变了，他彻彻底底地变了，三年后的重逢，她第一次完全站在一种全新的角度去看他，他变得不像三年前那个只懂得一味掠夺和索取的莫帝森奥格乐维特。

在她的面前，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他会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他在乎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更懂得温柔体贴地待她，并给了她从未想过的尊重。

想到离开，想到再也看不到这张俊美的面孔，心里涌出无法抵挡的无尽悲伤，眼睛不受控制得快速眨了几下，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一头扑到他怀里，究竟她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把自己的心狠狠地从他身上抽离，将它悬挂在感受不到痛的高处。

他紧紧搂着她，如铁坚硬的手臂此刻却在急剧颤抖，似乎害怕她突然从他怀里消失一样，发出的一声幽幽叹息沉重得宛如一块巨石压在两颗不知所措的心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她趴在他胸口，拼命摇着头，思绪繁乱如麻，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心就痛得无法形容，她现在根本无法回答。

她仰起泪痕的小脸，双唇俯近了他刚毅的下巴，哽咽地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