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完,倏地起了一阵肆虐的大风,将他口中说的话吹得七零八落,紫红色的披风在伟岸欣长的身后狂乱飞舞着,那一字一句却如同一把锐利的重锤,重重地凿在她的心口上。

站在高高的台上,他下令释放关在各个监狱里的奴隶,除了犯特别严重的罪行,其余一律释放。在他执政期间,减免部分赋税,减轻部分徭役。凡受灾地区的人民,享受定期的赈济,保证不饿死人。凡聚众闹事,落草为寇者,只要向当地府衙投诚,既往不咎,而且给予他们土地和住房,之后再像其他平民一样交纳应交赋税。

在那天他进行了慷慨激昂的宣告之后,脚下文武大臣匍匐在地,齐呼君王万岁。不远处的首城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片节日的盛况,他们万声和颂,欢声雷动。

从下等奴隶到朝中要臣,都对新任君王奥格乐索普二世连连称道,首城里彻夜狂欢,民众欢欣鼓舞的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在皇宫上空盘旋。

在一片赞许声中结束了登基大典。

“小姐,殿下醒了,让奴仆唤您过去。”

瑟芬细小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回忆,她将手里小巧的石像拽在怀里,拍拍粘着鱼食碎屑的双手,慢慢站了起来。

看了眼幽静的莲花池,原来寝宫的后面别有洞天,这里是她乱逛时听到水声后无意中发现的。她住在这座寝宫里也快大半年了,从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寝宫,心里不禁涌出些感慨的意味。

转过不长的一道回廊,不一会就到了寝宫里。侍女们正扶着皇子殿下坐起身,在他身后压上厚厚的靠枕,另有几名侍女轻轻挽起围在床塌旁的纱幔。

安妮走到静静立在床塌旁的侍女身前,从对方的托盘里端过散彩镶金双耳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移步到床塌前,在椅子上轻轻坐下来。

登基大典的第二天,他想像前两次那样强打起精神,去殿堂里主持朝政,却被戈乔夫的苦谏和安妮气急败坏的指责给拦了下来。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他躺在床上静静调养,伤口的痛依然时常折磨着他,但整个人的精神显然比之前要好很多。

“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他犀利的紫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小脸,询问的口吻像个霸道十足的丈夫,时刻掌握着妻子的行踪。

“随便逛逛。”她微微嘟起唇,每天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这家伙难道不觉得烦吗?在他康复之前,她又不会逃跑。

她轻轻舀起一勺麻什羹放在唇前吹去烫热的温度,随后送到了他的唇前,看他慢慢喝下,然后再重复这样的动作。

一双幽深的紫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他态度强硬地说着。“在婚礼没有举行前,我选择相信你不会离开我,也没有派任何人监视或跟踪你。同样的,你也要让我放心,每次在我喝了药睡着时,你去了哪里都要向我报告。”

什么嘛!这家伙简直就像个专制的独裁者。她选择了默不作声,却在心里小声埋怨着。

他前几天就心血来潮,一直在耳边嚷嚷着说要立刻举行婚礼,她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结果她好不容易以他的身体为借口,说服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宣称等他身体康复后,再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娶她,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去看好戏

登基大典那天,她一直处在一种警戒的状态中,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因为之前得知大祭司密谋在这天制造意外,企图阻拦莫帝森的顺利登基。可直到大典结束,她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走下高台,坐上王辇的一瞬间,她回头望向纱幔裹脸的大祭司,阴暗的视线迸射如阴谲般的冷箭,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看起来他的计划被莫帝森派人暗中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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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女从寝宫外走了进来:“陛下,大臣库里奥求见,说是有急事禀告陛下。”

莫帝森的目光扫过安妮的背影,她喂他喝过麻什羹之后,就一直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前手里不知在忙着什么,他想要让她过来的话轻轻吞了下去。

库里奥掌理着整个耶塔拉斯的情报工作,他这次称有急事,肯定与那件事有关。想到这里,他挥挥手。

“让他进来吧。”

侍女弯腰出去了,一会儿,库里奥急急地走了进来,慌忙行礼。“陛下,臣下有事要禀告。”

年轻的君王静坐在床塌上,丝毫不掩高贵的王者气势,他轻轻颌首,示意库里奥继续说下去。

得到许可,库里奥躬了躬身,瞥了眼一脸抿唇不语的君王。“是这样的,上次您让臣下做出收网的举动,第二天臣下就再也没有在侧妃的食物里下迷药,也让守门的侍卫故意松懈或是打瞌睡,但她像是有所警惕。这段时间她除了几次走出行宫到这里要求见您之外,平常她只在行宫里活动,晚上也是闭门不出,一个人待在寝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