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惊呼了一声,一时间又要扶着安妮,又要单膝行礼,顿觉有些手忙脚乱。
“看起来本王子来的不是时候。”莫帝森抿了抿唇,踱着缓慢的步伐逐步靠近,目光紧盯着两人亲密挽着的手臂,几乎要烧灼出一个洞来。
微侧着身的安妮定定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戈乔夫惊觉出莫帝森眼神的异样,慌忙松开手。“殿下,她发高烧,臣下已经诊治过了。如果没别的事,臣下先退下了。”他自知现在解释是多余的,虽然他和殿下私交甚好,但他也同时知道殿下对她的特殊占有欲,于是赶紧找准时机退下。
偌大的寝宫静默得可怕,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倒下,吃力地弯腰伸向搭在床沿的缎被。
突然她身体腾空,不由惊呼出声,热烫的体温带着压迫巾着柔馥的身子,发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她低着头,没有出声,任由他抱向床塌,一触碰到柔软的床她便拉过缎被,闭上眼睛。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更可以解释为她现在恨透了他,恨他耍尽阴谋手段,最终把维娅特逼上了黄泉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子碍你的眼了吗?”他浑厚的嗓音瞬间拉高,带着冷冽的音调。
她身子一僵,并不打算睁开眼睛,吐出淡淡的一句。“我身体不舒服,想睡一会。皇子殿下,请您自便。”
“你这是在做无声的指责吗?”随着他一声怒喝,柔软的床塌的另一侧微陷了下去,她在下一秒被一道力量强拉起来。“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她睁开双眼,冷冷地斜睨着他,“要我恭喜你吗?维娅特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一个卑贱的女仆死了,值得你这样挑衅本王子?”他冷眸微眯,“如果你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仆,本王子明天可以从皇宫里挑出一百甚至一千个给你。”
“你以为维娅特是物品吗?”她冷嗤一声,直直地盯着他,缓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句说:“我刚来皇宫的时候,她是我第一个交到的朋友,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妹。女仆是人,奴隶也是人,他们也都是父母所生,在我眼里没有贵贱之分。”
说完这些,她不再看他,重新拉上缎被躺回到床上,一丝泪珠顺着眼角徐徐滑落。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娇柔的面孔上浓浓的哀怨还有眼角那一行晶莹的泪珠,微微有些失神,他从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震憾心灵的话来。
从他出生以来所接受的王室教育,就是他天生是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身边有着成群的人供他使,那些侍女、内侍、女仆、奴隶都只是下等人,他们甚至可以被当物品随意送人,根本不必把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
他爱怜地看着她粉颊的泪痕,不由伸手想要拭去,但她微扇的浓密睫毛让他瞬间收回了手。
她张开眼,狠狠地擦去脸颊个的泪水,她不想让他的阴谋得逞,是他的指使害死了维娅特。“珀塞尔医术高超,他有独门秘访可以医治鞭伤。你为什么要给维娅特换大夫?”
她指责的目光似乎一下触到了他的痛处,幽暗的眼眸瞬间骛冷阴森。“其中的原因恐怕你比本王子更加清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的暗示
脑中千思百转,思量着他话中的含义。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似乎无形中透露出一些信息,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万一他真的知道她欺骗他不孕的事,是借助珀塞尔给她的药完成的,那么他绝不会容忍她的欺骗,更不可能不拆穿她,或是把珀塞尔抓起来兴师问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别过心虚的视线,压下胸口狂跳的心。现在,不露声色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他把她眼神里的异样尽收眼底,带着对掌心物残忍的宽容。“你有事要跟本王子说么?你现在说出来,本王子可以既往不咎。你应该知道,本王子最讨厌哪两种事。”
他的嗓音低醇性感,听起来像是在诱哄,没来由地,她觉得心跳加快,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或许他这是在暗示她。可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尖锐地提醒她,你没有错,是他无理地占有你,把你囚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他一次次利用你身边人的安全要胁你。现在他又设计陷害了维娅特,是他害死了维娅特,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水润的眼眸里赫然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微弯起讽刺的唇角,冷冷地盯着他。“你说错了吧。尊敬的皇子殿下,你派去的庸医临阵脱逃,在维娅特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他微眯起犀利的眼眸,政治家的天生敏感让他察觉出她话中的端倪。“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行为是本王子暗中指使的么?”